陈良武

　　由重“理”到重“数”。一些研究思维方式的科学工作者认为，相对于比较简单的理性思维而言，通过数学的方法研究问题，得出的结论则因其较为精确和准确等，而往往更具有科学性。克劳塞维茨研究的五大战略要素中就包含有数学要素和统计要素。现代战争是信息战，信息战更是以“数”为基础的。美国兰德公司的研究报告，对一些重要理论问题都 是首先进行量化，然后建立数学模型，通过数学计算来推理论证，必要时还会进行模拟实验，以验证理论的可行性，所以其结论具有很强的可信性。因此，今天的军事理论研究必须变革传统的思维方式，实现由重“理”到重“数”，或者是“理”、“数”并重，以“数”为基的转变，使军事理论研究更好地适应信息化战争的需要。

　　由重“形”到重“技”。刘寅注《孙子兵法》：“形者，战守之形也。军无常形，因敌变化而谓之形。”“形”指的是军事实力的强弱状态，包括兵力数量的多少、军队战斗力的强弱和素质的优劣等，最佳状态就是孙子所说的“如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中国传统兵学重视“形”的研究，如“虚实”之形、“奇正”之形、“强弱”之形、“攻守”之形，甚至是“示形”，即用假象欺骗敌人等。然而，传统兵学在重“形”的同时常常忽视技术的重要。1982年英阿马岛战争，阿军导弹击沉英军驱逐舰。我们在讨论英军失利时，只是提出了海上作战要研究如何规避，如何对战术导弹进行战术欺骗，如何发挥小艇特长以小制大等课题，可时隔不到半年，美军却制造出针对来袭导弹的“密集阵”近程防御系统，并很快装备上舰形成战斗力。重“形”和重“技”的不同结果，由此可见一斑。

　　由善“跟”到善“越”。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是军事理论研究的一个基本立足点。然而，这种学习不应是被动式的、亦步亦趋的“跟踪式”。因为随着新装备在军事领域广泛应用，会强制性地迫使原有的军事理论发生变革，使得新的军事理论甚至还未形成，就可能被随之而来的更新的战争实践所修改，从而造成军事理论建设始终与世界军事发展大势或新的装备、新的战争形态差半拍。我们的善“跟”还体现在跟美军太紧。海湾战争后就有人提出，“空地一体”将成为现代战争的主要作战样式。科索沃和阿富汗战争后，又有人认为现代战争是非接触作战，“三非”一时成为时髦。甚至还有人提出，未来战争陆军的作用和地位将大大降低。不料，伊拉克战争美军在开战的第二天，就发动全面的地面进攻。一些人又因此提出，以后的战争还是离不开陆军……

　　“跟踪式”研究忽视了军事理论研究的另一重要功能即牵引和先导作用。这一作用要求军事理论研究在体现现实性的同时，还必须有前瞻性，使理论既符合实际又合理超前，推动军队建设跨越式发展。

　　当今，世界上已有40多个主要国家的军队在加紧信息化建设。我军的军事理论研究必须紧贴信息战争的需求，打破传统的重“理”、重“形”的研究方式，善于突破，善于超越，走在装备的前面，真正发挥军事理论对军队建设的推动、牵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