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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红军张云晓忆长征:目光注视着胜利的春天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8月01日 15:17 辽宁日报

  长征途中,再险的恶浪都挡不住红军,再高的山峰也难不倒红军。这支钢铁战士组成的红色铁流,靠着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精神力量,化险为夷度过重重难关,告别了漫漫寒夜,最终走到了"旭日红似火"的陕北革命根据地。

  老红军战士张云晓通过讲述自身经历,向我们展示了红军过雪山草地时的衣食住行等细节。他认为,红军战胜困难的动力之一,在于他们"希望的目光总是注视着胜利的明天"。

  张云晓,1922年1月出生于四川省通江县。1933年4月参加红四方面军。1938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83年离休。参加过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历任勤务兵、宣传员、师宣传科科长、军政治部宣传处处长、旅大警备区政治部宣传部部长、外长山要塞区政治部副主任、沈阳军区政治部文化部部长、旅大警备区政治部副主任等职。曾获共和国三级八一勋章、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1988年被中央军委授予二级红星勋章。

  长诗忆长征

  5月25日上午,沈阳军区总医院,病榻上的张云晓老人正在修改自己的作品――反映红军长征历史的叙事诗集《诗的红飘带》。看到记者来访,这位84岁的老红军迅速起身,用低沉嘶哑的嗓音说:

  "长征是一所精神宝库的最高学府,是与时俱进的教科书。"

  《诗的红飘带》已经不是张云晓的第一部作品。多年来,这位被称为"红军诗人"的长征亲历者用手中的笔作武器,用长诗的形式记录着长征,宣传着长征,歌颂着长征。他说:"这是从战火硝烟中走过来的红军战士的历史责任。"

  老人翻开诗集,向记者讲起了当年参加革命的经历。

  1933年,川陕苏区红军在川北通江县建立了革命根据地。那年4月,11岁的放牛娃张云晓失散多年的二哥张志成突然回来了:原来,二哥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没了父母,吃不上饭的张云晓就跟着二哥跑到红军驻地,坚决要求跟着部队走。由于他年纪太小,红军没有答应。一心一意要参加革命队伍的张云晓就光着小脚丫拼命地跟着队伍跑,足足跟了三天,终于感动了连长,成为连长的勤务兵。

  红四方面军开始长征后,三次过草地、翻越多座雪山。部队行进在冰天雪地、草地泽国,遇到了极端严重的、非常人所能忍受的重重困难。年仅13岁的红军宣传队员张云晓虽然精疲力竭,但他仍咬紧牙关和战友们一起战胜了"如山似海的艰难困苦"。

  "长征令人难忘,长征精神更是永远不会老。"讲到这里,张云晓的思绪回到现实:"所以不管是在职时还是离休后,我都一直宣传长征,教育后人不忘长征精神,弘扬长征精神。"

  离休后,这位"红军诗人""在新长征中发扬长征精神",开始到社会上演讲。在近20年的时间里,他一共为社会各界作报告1300多场,听众超过150万。2001年6月,他在演讲中突然吐血,实在坚持不住了,到医院一检查,竟是肺癌。后来,他做了肺局部切除手术,声带受到影响,发声困难。

  虽然不能继续演讲,但张云晓的"新长征"还在继续。他加大了用笔书写红军历史的速度,用诗篇回忆、记录长征。记者了解到,他已经完成四本诗集,《诗的红飘带》也即将出版发行。

  皮带枯草根 充饥俱美食

  红军过雪山草地,历尽人世艰辛,为古今中外所罕见。虽然每行走一步要付出极大的毅力,但"雪山高不过脚面",红军战士始终坚信"革命总有一天会胜利,党是能够领导我们走出雪山草地,过上好日子的",这个动力像奔腾的洪流一样推动着红军战士奋勇向前、生死与共,征服了雪山草地。张云晓说,红军在雪山草地里如何生存,如何解决衣食住行是他记忆里最深刻的镜头。

  野菜和水煮

  "皮箱、皮包、皮鞋,枪带、腰带、裤带,烧糊刮洗煮野菜,能吃的都往肚里塞","把饥饿埋葬,让困难倒台,这就是红军的能耐。"张云晓回忆,红军过雪山草地前,尽管筹集了一些生粮、熟粮(干粮)和牛羊,但数量很少。过了两三天,就规定了严格的限制:早午晚三顿饭的用量,陆续由个人三、二、一、半两逐渐地减少,直到米面全无。

  "我所说的''两'',是用普通瓷碗量的,松松的一平碗,约三两左右。"张云晓说,粮多时,全队(宣传队)把炒面集中起来做饭,以分队为单位打饭,各人吃多少盛多少,不够再去打。大小人平均,可以或者基本可以吃饱。

  部队行进的路越来越长,粮食越来越少,到全部吃野菜时,红军就以分队为单位做饭。张云晓告诉记者:"当时锅里煮的全是野菜,真想在里面放点粮食,哪怕能闻点粮食味,也能增加食欲呀!"于是,大家把装过炒面或生面的袋子翻过来,一节一节地抖一遍,十几条袋子可以抖出大半碗;用牙刷刷一遍,也可以弄一点面下来;最后用小刀把因雨水、汗水打湿粘在粮袋上的一层嘎儿,一块一块剔下来,放到碗里用凉水泡开。这些办法可以使野菜汤里有点粮食的味道。

  红军吃饭基本上平均分配,适当照顾病号和"大肚汉"。每盆饭分到最后,尽管盆底只剩下一点汤了,也要由分队长、值班员或者其他同志,用小羹匙一勺半勺给大家分完。

  张云晓说,红军吃过的野菜多达几十种,像野葱、灰灰菜、指甲菜、马齿苋、猪毛菜、大黄叶、地木耳等,都是在行军途中和到宿营地后自采自食的;榆树叶、榆树皮、野梨等,在当时属于上品,视其多少由集体(以班为单位)采集,统一分配。

  牛羊肉

  光吃野菜不行,部队才决定杀牛羊。一开始担心有些战士吃不惯牛羊肉,为了宣传它的好处,红军专门写了《吃牛肉歌》在部队广泛教唱。

歌词是:

  "牛肉本是个好东西,吃了补养人身体。

  骨头可以熬汤喝,牛皮可以做新鞋。

  尾巴脑袋并脚蹄,烧起吃了真安逸。

  细心教育大师傅,辣子

生姜味道齐。"

  张云晓告诉记者:"实际上,饿极了,根本不用动员,吃得比什么都香"。

  他回忆,牛身上的全部东西都是有用的――牛粪晒干可以烧,牛毛可以捻线搓绳子,其余的部分(包括骨头)都要全部吃掉:牛蹄看起来不能吃,其实用火烧透,把外面的一层硬壳、里面的一层软壳敲掉,切开煮软就可以吃了。有的人把一根骨头背好几天,先是用它熬汤、煮野菜,然后烧焦啃着吃;至于牛皮,不仅才剥下来的生皮要吃,就是牛皮制品如腰带、鼓皮、鞋底、褥子、口袋、枪背带等,也都要吃。吃的方法是:先烧一下,刮去焦层,再用水煮,软即可食。

  羊的吃法,大体和牛一样。

  喝盐水

  当一切能吃的东西都吃光后,红军就靠喝盐水度日。张云晓记得,一天中午,部队在一块靠近河边的草地上休息,宣传队队长吴立兴通知:"各分队烧火做饭。"可是,拿什么做饭呢?大家都在忙,修灶、拾柴、架锅、端水;大家都在幻想,假如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突然把粮食送到眼前多好。

  张云晓所在的三分队做饭的锅,是两个中号搪瓷盆。它的外面早已烧得漆黑,里面也掉了好几块瓷。洗脸、洗脚、烧水、做饭,都用它,是分队12个人的宝贵财产。

  水烧开了。锅里没有一粒米,没有一把面,没有一块牛肉或牛皮,也没有一根野菜,有的只是白开水。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在开水里放盐,(喝盐开水)也能经饿。"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掏出自己的小盐口袋,小心翼翼地往开水碗里放盐。张云晓的盐口袋已经空了,翻过来抖了抖,水才有点咸味。第二、三碗开水里的盐都是分队长吴志让给的。"每次他(分队长)都是用两个指尖拈一点给我,然后用舌头舔几下指尖,就把一碗水喝下去,自己的碗里就不放盐了。"

  喝完盐水,部队继续出发。走了一个多小时,饥饿的感觉再次袭来。"胃像一个装满东西的口袋又突然把东西倒出去那样空得难受,心慌、头晕、腿颤,每走一步,都要全力以赴。"

  张云晓告诉记者,临出草地的一两天,都主要靠盐水充饥,有的部队甚至连盐开水也喝不上。他说:"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维持人们生存的物质力量是很微薄的,主要依靠的是革命觉悟和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超人的精神力量。"

  千方百计御风寒

  张云晓回忆,过雪山草地时,"能暖身的都穿,能裹脚的都裹"。许多战士还是穿的单衣、夹衣,条件好些的披被子、毯子。有人不得不用草编成"披肩"来御寒。有的人用麻袋的粗布做裤子穿,身体被扎得疼痛难忍,也找不到一块布垫,实在没办法,就找来重叠的树叶、层层软草来垫。

  第一次过草地时,张云晓有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参军后打土豪分的衣服和鞋袜,穿在身上还不太冷。第三次过草地时,他的包袱里就只剩下一双草鞋,太破的衣服都拆了补衣服用了,"每一件衣服都补丁摞补丁,颜色不一,成了''花''衣服。那时不穿这种''花''衣服的人,几乎是没有的。因为能找到一块布,已经很不容易,至于是什么颜色,什么质地,不允许有选择的余地。有的衣服上,甚至还补着一张张皮子,一片片麻袋,一块块棉絮"。

  张云晓告诉记者,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虽然增加了衣服的厚度,相对也就增加了保暖的程度。但是却成为虱子跳蚤的庇护所,对付这些"吸血鬼"的办法是捉、烤、烫、蒸。这样的一身"花"衣服,他不分昼夜晴雨地穿在身上,换不能换,洗不能洗,在雨里淋,在泥里滚,或者让风吹干,或者让太阳晒干,或者靠体温烘干。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干了又湿,湿了再干。

  红军战士脚上穿的,同样极为困难。不要说袜子了,就是鞋也很少。布鞋一般都是底穿帮脱,掌了又坏,坏了又掌,直到底不成底,帮不成帮,才带着留恋的感情把它扔掉。即使这样,有的人见到还想捡来设法补一补,凑合着穿几天。

  没有布鞋,就穿草鞋:布草鞋、稻草鞋穿坏了,就做皮草鞋。有一天,张云晓弄到一块干牛皮,比着脚画了个样子,再把它剪下来,割几根皮线,把皮子叠成两层,用锥子扎个眼,穿过去,费了半天劲,总算做成了一双皮草鞋。开始穿上很新鲜,走起路来也比较舒服。但是一下雨,一进水,一打湿,皮草鞋就变得越走越长,越长越滑,不但容易摔跤,脚上还容易起泡。无奈何,只好不穿,但是还不能扔,还要把它背上,等到天晴、鞋缩、路干,再继续穿。

  篝火夜雨睡梦寒

  搭草棚

  雪山草地,自古以来是天然的无人区,除极个别地方外,人不走,鸟不飞。因此,住宿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张云晓说,搭草棚,这是解决住宿困难的一个好办法。在有树有草的地方宿营时,一放下东西,战士们砍树、割草、选位、挖坑,各有分工,七手八脚干起来。一般三五个人搭成一个草棚,用料不多,搭得快,休息得也早。四五个人挤在一个草棚里,也比较暖和。

  过海拔4000多米的党岭山时,住的也是这种草棚。翻越雪山头一天,张云晓和战友们在山的雪线以下宿营。开始住在草棚里面还觉得不错,因为疲劳,不一会就进入梦乡。五月的雪山,仍是清冷清冷的。后半夜,大风从没有盖严的草棚缝隙里灌进来,凉气彻骨。他们被冻醒了,便到背风的篝火旁烤火,再弄些草把漏风的地方堵住,用树枝把草棚门挡上,两个人的被子(一个被子不过一两斤旧棉花)盖在一起,共一个被窝,才又睡着。

  土帐篷

  架"帐篷",也是战士们想出的一个法子。张云晓解释,所谓"帐篷",不是那种有门有窗的,可以住十几人甚至上百人的帐篷,而是用被单围成的"土帐篷"。在树草皆无的情况下,战士们便利用略微隆起的地方,四周挖一条小排水沟,当中顶一根木棍,把被单的四个角拴在地上的四个橛子上。睡觉时战士们头朝木棍,脚伸向四边。有时候,把两个被单连起来,找略有倾斜度的地方,在低的一头支起一个一米多高的横架,在高的一头把被单挨地拴好,两边用东西遮起来,又挡风,又隔雨,睡的人也多。

  大树下安眠

  大树下也可安眠。张云晓记得,走旱草地的一天下午,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下来,顿时风雨大作,夹着特大的冰雹,打得大家无处躲藏。战士们纷纷把背包、包袱、衣被、脸盆顶到头上。冰雹过后,大雨不停,单薄的衣服早已湿透。这时正好走到一个原始森林的边缘,上级决定进林宿营,立时引起一片欢声。

  不一会儿,部队都跑进了森林。进入森林,就像进到房子里一样。到处都有三五人合抱的大树,树下是厚厚的干树叶,干柴也多。红军以班为单位挖一个火坑,架起柴禾同树叶隔开,以防失火。不多时,一名同志从包里摸出一个油布包,取出一个火镰子,一块火石,一星茸棉。"当时,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他,多少人围着他,多少人都在静听打火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尖亮的嗓门喊道:"有火了!"随之是一片欢呼。于是,柴堆一个接一个地点燃了。雾气缭绕,烟气刺鼻,热气暖人,整个林子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坐觉"

  张云晓回忆,过水草地时,解决住宿的办法是"坐觉"。由于水草地是一片沼泽,河沟纵横,积水漫地,根本没有树枝高草可以利用,也找不到架帐篷的地方。每次宿营,战士们只好找个稍高的草墩,放下背包,四人一组,相靠取暖,相坐而眠。为了预防露打雨浇,就用一张被单顶在头上。有时遇上下雨,就用手撑起顶的布单,让水往下淌。就这样坐着、睡着,睡着、坐着,通宵达旦。

  铁脚踏过险阻崎岖

  张云晓记得,翻党岭山前部队动员说:上山不准说话,不准停留,更不准坐下休息,一定要坚持往前走,走不动的就是推着、拉着也要走。否则,一旦坐下,就可能永远留在雪山。

  开始翻越雪山了,走到雪线以上,雪越来越深。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在太阳照射下,发出的光照得眼睛又花又痛。部队严格按规定执行,到山顶约走了三四个小时,走得口干舌燥,心跳气短,腰腿无力。但硬是一步未停,上了山顶,就连滚带爬地往下走,到雪线以下才休息。

  张云晓告诉记者,长征途中最少安全感的是水草地,下面是深不可测的烂泥,表层是厚薄不均的草皮。草的下半部分泡在像碘酒那样黑黄色的水里,水深处没膝,浅处淹脚。一眼望去,茫茫无涯。

  行军时,人畜分进(前面各有带路的)。后面的人一定要踩在前面人走的脚印上,这也是动员时讲的一条严格规定,如有违犯,轻者批评,重者处罚。之所以如此严厉,就是为力求避开"人陷不见头,马陷不见颈"的绝境。

  开始没有经验,看到人马陷入草地,战士们心急火燎,束手无策。后来总结出了"杆拉绳拖"(发现有人陷进草地,陷者立即趴下,由其他同志伸出一根杆子或扔给一条绳子,迅速将其拉出,便可幸免于难)的经验,陷人的问题就算解决了。但陷马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听其自然。

  张云晓回忆,在过水草地的三天里,虽然事先大家都带好了水和干柴,但不能烧火做饭,只能吃凉水拌的炒面糊糊,加上成天在有毒的水里泡着,走着,那些烂腿的、体弱病中的同志,真是苦不堪言。其中有些同志,就永远告别了队伍!

  向着太阳走

  虽然面对重重艰难险阻,但红军战士都有一个念头:"走出草地、翻过雪山才有出路,走出去的人越多,出路越大。"他们坚信不疑,"只有跟着共产党走。党是能够领导我们走出雪山草地,过上好日子的。"张云晓告诉记者,在那些穿越草地、攀登雪山的特殊日子里,红军战士们"希望的目光总是注视着胜利的明天",他们生死与共,情同手足,终于将困难甩在身后。

  张云晓回忆,为了迎接红一、二方面军,除了有组织地筹集粮食外,红四方面军的每个战士都从自己所剩无几的干粮袋里,匀出一两半两、三两五两给兄弟部队。他的战友郭天保,年龄不过13岁,身高也就一米二,在松潘给红一方面军匀粮时,背的干粮也不多,队长不让他拿。但是郭天保说,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比我们苦多了,我们每个人多拿一把,他们一个人就多吃一顿。这名"红小鬼"打开了干粮袋,从不到两碗的炒面中匀出了半碗给了兄弟部队。

  为了让后面的部队有吃的,前卫部队除有组织地留送粮食、牛羊,还把不便携带的头蹄、下水、皮子、骨头埋起来,让后续部队上来取用。张云晓记得,进入旱草地的头一天,刚到宿营地,他们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新土包、新土坑。大家扒看一看,"唉呀,真是意外之福!"每个有新土的地方,都有牛身上的东西:心、肝、肺、肠、肚、头、腿、蹄、皮、骨。

  在土坑里得到的一块肺,成为张云晓以后几天里的粮食。他回忆:"我把它煮熟,切成指头大的小块,装起来当干粮。当夜一块也不舍得吃,只喝了几碗汤。在以后的行军中,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吃一块。这一块也不是嚼几口就咽下去,而是一直嚼得连末儿都没有了为止。这样可以多咽几口唾液,使饥饿感减轻一些。""尽管吃到最后,这块肺有些变味了,但感觉还是那么香。每吃一口,我都会想:多谢你呀,给我留下这块肺的好同志。"

  为了把有伤带病的同志带出草地,红军上下竭尽全力。大家懂得,多救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一把炒面几人吃,一碗野菜几人分;没有西药,就到处找中草药;伤病员想喝米汤,找不到米,就用炒面做成糊糊,一口一口地喂;伤病员的行李、武器,大家分着带;走不动了,就扶着、背着、抬着他们走;跟队极困难的,就送到"收容队"照料。总之,大家都自觉地强帮弱,大帮小,多帮少,有帮无。

  过水草地的第二天,张云晓得了急性肠炎,上吐下泻,一天十来次。宣传队队长吴立兴和大个子战友马少武,轮流背着他往前走。下雨了,队长把仅有的一块小油布解下来披在他身上。宿营时,战友找了一块能睡四五个人的草墩,把他夹在中间最暖和的地方睡。半夜张云晓被冻醒,浑身直哆嗦,队长把他抱起来,用体温温暖这名“红小鬼”。天一亮,队长四处寻找,终于弄到了一点止泻药,救了张云晓一命。

  不知不觉,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已经在采访中过去了。张云晓最后告诉记者:"在长征中,如果谁要离开了部队,离开了集体,无论如何是生存不下去的”,“红军是英雄好汉,天大的困难也难不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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