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汉　于航

　　传统上，人们对暴力的解读或者止步于字面的浅层意义，认为暴力就是物理性的结构破坏，而忽略强制性这一根本内涵；或者走向饶舌式的辩证虚无主义，认为暴力是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而对这种最高的斗争形式到底是什么形态却少有解释。当今时代，研究高技术战争，对于战争的暴力性应当有多维度深入的阐释。比如，什么是暴力的载体？什么是暴 力的运动形式？什么是暴力的组织形式？

　　当代战争的暴力性到底是指什么呢？这要从传统的战争暴力观说起。一般认为，战争是特殊的社会现象。为什么是特殊的社会现象？因为暴力存在三个特殊的方面，即“一套特殊组织，一套特殊程序，一种特殊过程”。据此，可以认为，战争中的暴力性是指：一、暴力性的载体是通过暴力手段达成的毁伤，这种毁伤可以是硬毁伤，也可以是软毁伤。毁伤性是区别战争与其他矛盾解决方式的主要标准之一。二、暴力性的运行状态是一种特殊程序支撑下的连贯的行为，它具有一整套相互连贯的程序和方法。战争之所以和单纯的打斗不同，主要在于其具有一整套特殊的使用暴力的程序。三、暴力性的主体指向是组织。暴力性手段、暴力性程序、暴力性组织贯彻于战争的始末，是战争暴力性的三个构成要素。

　　在当今的时代条件下，战争的暴力性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具体来说是内涵缩小，外延扩大了。首先，战争的暴力性的内涵缩小，从传统的实体式的破坏性缩小至强制式的控制性。而暴力的外延却在扩展：一是暴力实现的领域，从传统的物质性领域拓展至物质和精神两大领域，战争从传统的物质破坏拓展至物质破坏与精神摧残并重，同时，更加重视精神摧残；物质性破坏的领域内又开拓了信息领域这一新空间，重视对信息空间的暴力破坏。二是暴力运行的方式，从能量流形式拓展至能量流和信息流两大形式，由注重能量打击拓展至注重能量打击和信息攻防兼备，同时更加重视信息攻防。三是暴力的类型划分，从传统的“硬”暴力拓展至“硬”暴力和“软”暴力并存，“软”暴力内容逐渐增多。四是暴力的主体指向，由传统的军事组织拓展至军事组织和民间组织，同时，民间组织作为主体的地位日益提升。五是暴力的特征，由集约性拓展至集约性和效能性，战争的暴力性更多地体现为注重效能的精确性打击。因此，战争出现了伤亡率逐渐下降的现象。当然，这种伤亡率减低的趋势，并非是指战争从此就变得“仁慈化” 了，而更多的是指精确性和效能性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