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

　　1956年深秋，根据中苏两国的协议，以谢苗诺夫将军为组长的苏联空军航空技术小组一行6人来华帮助我国防空军建设现代化指挥所。谢苗诺夫将军(以下简称谢)是当时的苏联空军飞行技术总检查官，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飞行技术高超，航空知识渊博。我受命给他当俄文翻译。

　　技术小组到北京后，受到当时的防空军杨成武司令员和成钧副司令员的热情接待。会谈中谈到，技术小组除在北京工作外，还要到上海、福建、广州等地的防空军司令部帮助建设指挥所。我方问到技术小组到京后有什么困难和要求时，谢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说：“我在苏联去空军各军区和飞行部队检查工作时，都是乘军用飞机，从不坐火车，在中国工作期间，也希望能提供飞机的方便。首长当场答应：“可以。”

　　12月中旬，技术小组在上海华东防空军工作期间，谢提出要回北京汇报工作，请派专机送行。当时军内客机很少，给个人派专机还是相当困难的，但最终我方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次日上午，我陪同谢到上海机场，到停机坪时看到一组女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精神抖擞地在飞机旁列队迎候。登机时，谢表情严肃，根本未和飞行员打招呼和问好。我很奇怪他为何这样失礼，是不是在中国人面前故意摆他将军的架子呢？飞机起飞后，谢不太高兴地问我：“为什么派女飞行员来驾驶飞机？安全有保障吗？难道中国没有男飞行员吗？女人驾驶飞机容易出事，我在苏联军队内就不坐女人驾驶的飞机……”我明白了他的心事。但我也是第一次乘坐女飞行员驾驶的飞机，心里也没有底。我尽量控制自己，并耐心地安慰他说：“中国空军自1949年正式建立以来，已培养出两批女飞行员，一直飞行在祖国的蓝天。她们的飞行驾驶技术很好，从未听说过发生什么飞行事故。你可以放心。”此时，飞机一直飞得很平稳，也减少了他的顾虑。

　　当飞机快飞到北京上空时，谢突然带我到驾驶舱，仔细观察女飞行员准备降落的动作。飞机减速下滑，四转弯后对准跑道，准备着陆。飞行员沉着地操纵飞机。时间一分一秒飞驰过去。眼看飞机与地面越来越近，我的心似乎加速跳动，真为女飞行员捏一把汗。瞬间，只听机轮轻轻地擦地，飞机毫无跳动感觉，一直平缓地滑到停机坪。关车后，谢拍着正副驾驶员的肩膀说：“好极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下机后，谢笑容满面地跟女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一一握手，伸出大拇指夸奖说：“中国女飞行员真过硬。你们的驾驶技术是一流的，不愧为新中国妇女杰出的代表，从你们身上可以看到中国空军强大的未来。今天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停了停，他又

　　(摘自《空军翻译耕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