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在草原上的“红十字”——沈阳军区赤峰医院坚持37年为农牧民服务纪实

　　戴岳　本报特约记者　吴溪　石斌欣　本报记者　林飞

　　赤峰，蒙语“乌兰哈达”，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南部，得名于赤峰市东北一座赭红色的山峰——“红山”，蒙、汉、回、朝鲜等30多个民族在此生息繁衍。今天，在这座有着80

00多年灿烂文明的塞上古城，沈阳军区赤峰医院就是草原人民心中一座圣洁的“红山”！他们的事迹被农牧民编成歌曲，广为传唱：“是谁给牧民带来了安康，是谁给草原带来吉祥，亲人啊解放军，是咱健康的守护神……”

　　情系贫困乡村——为草原人民送健康是人民军医37年坚守不变的约定

　　时间的指针拨回到1969年一个严寒的冬日。广袤无垠的昭格达草原上，铅云厚重，雪花飘飘。草原深处，赤峰县五三公社巴特尔的家中愁云笼罩：老母亲从上一场大雪受了风寒后就一病不起，可村子里没有医生，要是赶到公社医院，得套上马车走80多里山路。

　　这时，土屋外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巴特尔打开门一看，5名挂着红领章红帽徽的人民军医披着一身雪花，迎面走了过来。这是赤峰医院的前身、原220医院老院长刘瑞廷带领医务人员的第一次下乡义诊。此时，这个医院从丹东换防到赤峰还不到一个月。

　　吃药、打针、输液，老人的病很快就好了。当刘瑞廷他们要离开时，巴特尔赶着马车送了一程又一程：“你们还会来吗？你们啥时再来啊？”

　　牧民的期盼，正是医护人员的牵挂。“我们还会来！以后每年都来！”就像春天一定会到来一样，每年，大篷车都会带着专家、载着设备和药品如约而至，从来都没有让农牧民们失望过。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总想听听你的声音，总想住住你的毡房，总想举举你的酒樽……”流行在内蒙草原的《我和草原有个约定》这首歌，是赤峰医院义诊队员们的最爱。每当下乡义诊，坐在飞奔的大篷车上，看着车窗外蔚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场，洁白的毡房，他们都会情不自禁地唱起这首歌。歌声伴着飞转的车轮，已融进了宽阔的草原。

　　从1998年以后，为方便出行困难的群众看病，医院就选择在每月农历初七，即当地一些乡里大集之日下乡进行义诊。于是，每个农历初七，就成了医疗大篷车和农牧民之间一个默契的约定。每到这一天，大篷车都准时发车，带着齐全的药品、先进的设备、一流的专家，深入农牧区为农牧民解除疾患。

　　“37年来，我们的‘大篷车’从没失约过！”曾参加过上百次义诊的医院主任李强自豪地对记者说：“不为别的，因为我们是部队医院，是人民军医！”

　　为了这个“不失约”，医疗人员中有的把孩子放在别人家里照看，有的放弃了休假时间，有时甚至还要冒着生命危险。

　　1999年农历五月初七，一大早就下起了小雨。当“大篷车”开到距大碾子乡10公里处一个叫娘娘庙的河套地段时，大雨倾盆而下，两边山上白哗哗的水流直往中间河套上猛冲过来。

　　继续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正在这时，大碾子乡卫生院院长李子玉打来电话：“我们这里有一个胃出血病人，急需你们援助！”

　　“司机加足马力，其他人员全部下车，把车推过去！”时任医务主任的李强当机立断。

　　“大篷车”一步一挪通过了河套。当他们回头再看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山上泥石流呼啸而下，河套已是一片汪洋。4名女队员紧紧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这不仅是一个约定，更是一种责任！”谈起这段经历，当年的医务主任、现任医院院长李强如是说。

　　“你健康，所以我快乐！”37年来，赤峰医院医疗大篷车走遍了占国土面积八分之一的内蒙古自治区的12个盟市，为农牧民义诊达20余万人次，让众多农牧民找回了健康，找回了快乐。

　　情暖困难群众——唤醒社会的道德良知是白衣战士永不推卸的社会责任

　　2002年年底，赤峰市新闻媒体推出“2002年度最幸运的人”评选活动，翁牛特旗宇宙地乡的女中学生张晓燕名列榜首。然而谁能想到，就在一年前，张晓燕还是他人眼中“最不幸的人”。

　　2001年4月，张晓燕患了尿毒症，家人卖掉了房子，带她四处求医。花光了东挪西借的6万多元钱后，再也借不到一分钱，一家人绝望地离开医院，栖身在一处不到10平方米的窝棚里，母亲靠捡垃圾，凑钱为她做透析。

　　陷入绝境的张晓燕给《红山晚报》写了一封信，她说：“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请将眼角膜捐给失明的小朋友。”信发表后，被赤峰医院原院长倪彦君看到了，他立即和常委们研究：“我们是人民军医，在患者最绝望的时候，我们要伸出手来帮助他们！不能让这个花季女孩失去对生命的希望。”医院常委一致决定：把张晓燕一家三口接到医院，免费提供吃住，免费为她做透析，免费护理，免费做换肾手术！

　　钱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在做换肾配型实验时，晓燕的父母亲友无一配型成功。为了挽救晓燕的生命，医院成立了救治晓燕的专家组，院领导亲自出马，带人到沈阳、呼和浩特等地寻找肾源，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终于，在张晓燕住院380天后，合适的肾源找到了。2002年9月28日，医院组织最顶级的专家对晓燕实施了肾移植手术。

　　长达14小时的手术结束后，看到女儿被平安地推出手术室，张晓燕的父母“扑嗵”一下就跪倒了：“解放军，你们就是咱的长生天啊！”现在，张晓燕身体恢复良好，远赴广东打工。

　　1999年10月1日，赤峰党政军共庆国庆50周年联欢会上，小品《真情》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小品作者、赤峰民族歌舞团团长黄伟光告诉记者，这个小品取材于赤峰医院免费救助18岁女青年雷彩玲的真实故事。

　　雷彩玲是在一次鞭炮加工中不幸受伤的，家中为给她治伤花光了2万元积蓄后，再也无法承担高昂的医药费，重度烧伤的她只能躺在家中的木板炕上，苦苦地与病魔做顽强抗争。当地两位晚报记者目睹这揪心的一幕后，拿起电话向市区的医院求援，得到的却是冷漠的拒绝。最后电话打到赤峰医院，没想到军用救护车不到两小时就开到了雷家的土坯房前。

　　消息不胫而走，全城人都关注着这一事件的进展。然而，由于雷彩玲炸伤面积大，创伤高度感染，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虽经白衣战士的全力抢救，最终还是没能从死神手中夺回她的生命。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雷彩玲真切感受到了人民军医的无私奉献和温暖真情。弥留之际，她留下一句感恩的遗言：“亲人解放军，下辈子我再报答你们！”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一支青春的花朵凋谢了，但对我们社会道德良知的拷问，却值得深思。”黄伟光团长泪光闪闪地对记者说。小品《真情》公演后，在当地引起了社会强烈反响。

　　现在，赤峰市把这部作品列为开展树立社会主义荣辱观教育的鲜活教材，内蒙古自治区也把它列为新时期歌颂军民雨水深情的代表作。

　　情系“微笑列车”——捧出弱势患者的开心笑脸是人民子弟兵坚守不变的诺言

　　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但有一群人，他们似乎与生俱来就与美无缘，他们就是很少引起社会关注的先天性唇腭裂患者。

　　“小伙成人难成家，姑娘长成难出嫁。”在内蒙古一些贫困农牧区，由于地理环境及卫生条件差等原因，新生儿唇腭裂发病率高达1/700。这些无辜的生命，有的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有的长大后羞于见人，整天戴着口罩，有的不堪精神重负选择了轻生……

　　1999年初夏，赤峰医院医疗队深入草原牧区巡诊，目睹了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景象。一位年仅27岁的女青年，只因生就一张“兔唇”，欲嫁无人应亲，打工无人雇用，在参加弟弟婚礼时，受不了别人的玩笑话，悬梁自尽。

　　这一幕如针一样刺痛了白衣战士的心。他们立下誓言，一定要把微笑还给先天性唇腭裂患者。

　　一个偶然的机会，赤峰医院得知中华慈善总会将在内蒙古自治区启动“微笑列车”项目，凡是申请到该项目的医院，可以得到慈善机构的捐助，免费为唇腭裂患者做手术。

　　“微笑列车”是一项慈善工程，拨钱较少，很多医院都不愿意做这件“费力不讨好”的事。但赤峰医院党委“一班人”认为，草原上众多的唇腭裂患者需要他们，他们一定要争取到这个项目，把爱心送到草原上。

　　整理病历资料，拟定申报方案，撰写论证报告，新建专科病房……为了早日让农牧民乘上“微笑列车”，医护人员主动提出，不要奖金，省下钱来买设备。

　　“一个部队小医院敢于争取国际性慈善项目，如果没有对老百姓的真情与厚爱，是做不到的。”到医院考察的中华慈善总会的专家们被深深感动了。2001年8月，赤峰医院被确定为内蒙古自治区“微笑列车”项目唯一定点医院。5年来，他们已为890名唇腭裂患者提供了免费治疗。

　　赤峰市宁城妇女张广茹生下来就是“三瓣嘴”，为了不让她伤心，她的父母把家里的镜子全部藏了起来，幼小的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从同龄孩子讥笑的语言中，从亲戚们躲闪的目光里，小广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只读了几天书就辍学了，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没有伙伴，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自卑。

　　2002年，赤峰医院为张广茹免费做了唇裂修补手术。出院那天，38岁的她第一次勇敢地站在了镜子面前——浓眉，大眼，圆圆的脸庞白里透红。“这是我吗？这是我吗？38年啊，我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了我自己！”她激动得嚎啕大哭。

　　她哭了，为镜子里那个标致的女人；她笑了，为了38年的一个梦；她跪下了，为了那些还她美丽和微笑的人民军医……

　　(本文照片：郭良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