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选择了延安

　　我曾先后几次去延安，其中一次正值冬令，很自然地就萌生出寻觅并体验毛泽东主席《沁园春·雪》的意境。那么，最恰当的场地应当是宝塔山高处。也巧了，清晨起来，真

的落雪了，我赶紧登上宝塔山。雪好大，覆盖了山坡和山坳，稍远处的城市楼房上也斑斑驳驳地点缀得好看。而此时我的神思不仅限于此，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冬令，也是这样的大雪天，白雪覆盖了当时与延安有着重要关系的西安、北平、南京、重庆……

　　一大批穿草鞋的人边打边走，转战了大半个中国，终于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落下了脚。是敌人的追逼，也是自己的选择。而选择也是由于天时、地利、人和。人据地而起，地因人生辉。

　　在杨家岭，领袖们住过的窑洞区此时好恬静。除了树和院中的石桌，我没有看见一座岗楼，也没有寻到警卫室的遗址，好像一进入这里，就用不着担心安全。在毛泽东的房间墙壁上，我看见一张他接见农民的相片：一个老汉与领袖并排站立，前面是两个打腰鼓的姑娘，谁也没有受宠若惊。领袖和平民脸上都那么安详，就像春风掠过渠水，水面的波纹那么自然。

　　就是这条延河，就是这黄土高原，就是这一座座窑洞，那年头却吸引着八方来者。来自大城市的青年，毅然放弃了优越的生活，情愿投入这里的火热生活。皮鞋追赶着草鞋的踪迹，还要闯过严密盘查的危险，执著地来到这块清贫的圣地，那时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清闲的游客。

　　我伫立在窑洞面前，总觉得窗户里面移动着一支毛笔，笔锋移动促成中国现实与未来的精彩对话。

　　就这样，炊事班屋顶上的袅袅炊烟，与新华广播电台的天线并立一十四年。

　　所幸在那些年里，延河水没有断流。这不竭的延河水蒸熟了陕北小米，把革命养足了；然后东渡黄河，去收获1948、1949年，船工们解开白头巾，张扬成鼓荡的帆。

　　西柏坡一载“寒窗”

　　当时，举世的目光都聚焦在三点：辽沈、淮海和平津，却较少注意，一个新的中国，正在北方的土坯房里完成最后的孕育。

　　在江淮大地上，穿灰、黄军装的指战员正跑步前进，身披将校呢军服的“国军”望风披靡；沂蒙山红嫂手纳的布鞋，追赶着美式十轮卡的车轮。太迟了，蒋“总统”乘坐的美龄号专机无望地抛撒着督战手令，却雪片一样落在了大队的俘虏中间；而“嘉勉”电报更在已被击毙的中将兵团司令身边哀鸣……

　　在西柏坡中央军委的作战指挥部里，一支红蓝铅笔分隔了两个时代。蓝色据点的小镇尽皆倒伏；红色，激奋了大军进城的锣鼓。

　　小机要员的

　　中国古代的科考准备讲究“十载寒窗”，而毛泽东和他的战友们如果以大决战的西柏坡时期算来，才只“一载寒窗”，但历史的进程已刻不容缓地提出“进京赶考”的重大课题，300公里的距离需大步跨越，当1949年春天来临的时候。

　　就这样，一些先进思想的代表人物将进入古风习习的千年帝都。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未经过渡就莅临偌大的名城，好在周围有几亿双信任的目光，信心来源于“试卷”准备得过硬，这就是，“赶考”不为追逐“

　　于是，从西柏坡农家院里的碾盘，到香山双清

　　自那时几十年后，每年甚至每天都有很多人又走在从北京到西柏坡的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