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天鹅”出军中——战士杂技团演员魏葆华吴正丹夫妇为国争光纪事

　　本报记者彭泽成 特约记者钟友国 通讯员周超凡

　　足尖一点，一只美丽的“东方天鹅”便飞到王子的背上，旋即在王子的双肩和头顶上跳起了芭蕾舞……

　　这是杂技？还是芭蕾？

　　杂技界称，这是最惊险的杂技；舞蹈界称，这是难度最高的芭蕾！

　　而演绎这一杂技神话的夫妇，就是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二级演员魏葆华、吴正丹。他们以高超的技艺，将杂技艺术引领到一个新高度，从而捧回了国际杂坛公认的可与“奥斯卡”相媲美的“金小丑”奖。总部一位领导观看他们的演出后，称赞他们是“世界级的顶尖艺术家，为祖国赢得了巨大荣誉”。

　　6月中旬，广州军区第二次给这对“天鹅夫妇”记一等功。

　　足尖在头顶上旋转，芭蕾和杂技完成了一次美妙的“联姻”

　　魏葆华和吴正丹清楚地记得，他俩头一次将《东方的天鹅——芭蕾对手顶》这个节目呈现在舞台时，许多观众不相信是真的。7分钟的节目，中间14次鼓掌。几个学生觉得好奇，演出刚结束就追到了后台，抚摸着魏葆华的头顶和吴正丹的足尖询问：“头顶上旋转，疼吗？”“这是怎样练出来的？”“你是不是有铁头功夫？”当吴正丹笑着告诉他们“我是一名军队的文艺兵”时，他们似乎才明白：这种高超的技艺，也许只有军人才能完成。

　　魏葆华和吴正丹夫妇常说，追寻艺术的道路没有捷径可走，一靠智慧，二靠吃苦。早在辽宁省技巧队时，凭着勇往直前的倔犟，他俩先后夺得了全国技巧锦标赛混合双人冠军和世界青年技巧锦标赛冠军。1998年，战士杂技团特招他俩入伍，看准的也是他们的身体条件和性格优势。刚进团，他俩就接到一个具有相当挑战意味的任务：排演《东方的天鹅——芭蕾对手顶》节目，艺术突破口选在首次把芭蕾舞融入杂技之中，来一次世界杂坛的创新。

　　将芭蕾与杂技嫁接，这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负责该节目的编导毫不掩饰地说，这种艺术难度不亚于电影人摘取奥斯卡金像奖。而一贯柔中带刚的吴正丹鼓励魏葆华：“越有风险的东西越可能有价值，咱们试试吧。”

　　这一试就试出了军人的气魄和毅力。为适应那双以6层布和6层胶叠成的芭蕾舞鞋，作为“底座”的魏葆华，双肩先是烂，后结痂，再烂，再结痂，吴正丹的那双舞鞋如同“绞肉机”，前端浸透了丈夫的血汗。别人看来都觉得“残忍”，可吴正丹不吭声，只有她明白葆华的牛脾气，不完成每一天的训练指标，他说啥也不会放弃。就这样，吴正丹含着泪水，忍着心痛，每天100次踩上葆华那流血的双肩。而吴正丹也因不适应，一穿上芭蕾鞋脚趾就红肿，久而久之，大脚趾骨质增生，第四趾和小趾经常化脓。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失败，《东方的天鹅——芭蕾对手顶》终于立在了舞台上。专家说：在人体上完成“360度转体”、“头顶单脚转体”、“单脚踹燕”等一系列芭蕾舞蹈具有的高难动作，这对夫妇可称世界杂坛第一组合。这种创新是全球性的，它会给杂技艺术带来一场变革。

　　果然，2002年1月17日，带着中国人的期待，魏葆华和吴正丹携《东方的天鹅——芭蕾对手顶》节目走进摩纳哥，参加第26届蒙特卡洛国际杂技节。面对20多个国家100多名演员演出的30个节目的挑战，他们最终以“不可思议的表演”捧回了“金小丑”奖。当时国际评委的评价很有意思：“杂技和芭蕾本是两门毫不相干的艺术，来自中国的一对夫妇让它们联姻了。他俩最大的贡献是给世界艺术宝库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东方的天鹅——芭蕾对手顶》杂技节目的成功，也引发了国内艺术家们的奇思妙想：能否让魏葆华、吴正丹担当“王子”和“天鹅”，排演一出大型杂技芭蕾剧《天鹅湖》？征求意见时，魏葆华和吴正丹很兴奋，也很自信。但真正拿到剧本后，夫妇俩犹豫了：杂技只讲究技巧和造型，杂技芭蕾剧却要求出神入化地表演，我们行吗？

　　犹豫归犹豫，从2004年5月起，他们便全身心投入了排练。熟悉《天鹅湖》的音乐、感悟芭蕾舞的韵味、尝试技巧的翻新……那段时间，他们共同经历着脱胎换骨的考验。

　　2004年9月12日晚，杂技芭蕾剧《天鹅湖》首次公演，观众是第八届全军文艺会演的评委。下午3点左右，突然传来消息，吴正丹的右脚莫名其妙地肿了，疼痛难忍。杂技团宁根福团长问吴正丹：“丹丹，怎么样？能上场吗？”吴正丹咬着牙回答：“放心吧，团长，打封闭上！”

　　大幕拉开，伴随着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吴正丹扮演的白天鹅翩翩起舞，动作异常优美，没人能看出她是打了封闭上场的。但换场到了后台，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脚疼得无法站立，眼泪直流。轮到上场了，她又轻盈地奔上了舞台。《天鹅湖》的演出一炮打响。当观众长时间为他俩出色的表演鼓掌叫绝时，“天鹅”则在“王子”的陪同下走进了医院。

　　是顶尖的杂技艺术家，也是出色的“文化使者”

　　今年3月17日，魏葆华、吴正丹和战友们第一次带着杂技芭蕾剧《天鹅湖》来到芭蕾舞剧《天鹅湖》的故乡——俄罗斯。

　　虽说此剧在国内已是好评如潮，但当“天鹅夫妇”走进克里姆林宫大剧院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们知道，一向对艺术颇为挑剔的俄罗斯人把芭蕾视为国粹，看了上百年《天鹅湖》的观众能接受杂技演员表演的中文版的《天鹅湖》吗？

　　音乐仍然是柴可夫斯基的音乐，主题也还是那个爱情主题，唯独表现形式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大幕拉开，王子梦见了白天鹅，并乘坐帆船环游世界去寻找白天鹅——开场表演，俄罗斯观众没有丝毫反应。当剧情发展到王子与白天鹅相见，也正是吴正丹扮演的天鹅跃上魏葆华这个王子的双臂，纵情在肩上和头上跳起芭蕾，且一个高难度的“踹燕”造型接一个头顶上的360度旋转时，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俄罗斯人怎么也没想到，中国演员会这样演绎芭蕾。

　　接下来的演出可谓盛况空前。俄罗斯观众为求得一张门票，许多人举着“请帮助我观看《天鹅湖》”、“我需要一张票”等字样的牌子。克里姆林宫大剧院的后台经理瓦列里说：“我在这个剧院已经工作了近20年，看过各种版本的《天鹅湖》。中国版的《天鹅湖》演技特别，观众人气旺，演出气氛热烈，我连看了3遍还觉得不过瘾。”最后一场演出结束谢幕时，俄罗斯文化基金会主席马哈耶夫先生走上舞台，为“天鹅夫妇”颁发了以世界著名芭蕾舞演员乌兰诺娃命名奖项的金质奖章。他说：“你们不仅是顶尖的杂技艺术家，也是出色的文化使者。”

　　魏葆华和吴正丹做过统计，从2000年首创杂技芭蕾《东方的天鹅——芭蕾对手顶》节目以来，他俩已十多次随党和国家领导人出访并参加演出；27次为来访的外国元首表演；“天鹅夫妇”的身影曾先后出现在法国、德国、美国、丹麦、日本等数十个国家和地区的舞台上。他们的艺术交流，留给外国观众的不仅仅是感动，更是中国民族艺术在世界文化之林中的绿色生命。人们不会忘记，2001年上海APEC会议的晚宴上“天鹅夫妇”精湛的表演，赢得了与会首脑18次掌声。在丹麦亚欧首脑会议、华盛顿中美文化节、东京“中日友好之夜”、第48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开幕式上，他俩以中国军人独特的艺术魅力，吸引了各国观众的“眼球”，为祖国赢得了荣誉。

　　艺术无国界，演员有国格

　　在舞台上展示“东方天鹅”之美，在舞台下恪守中华民族的美德。这是魏葆华和吴正丹取得较高艺术成就的基础。熟悉他俩的人都知道，不为名所累，是他们的境界；不为利所惑，是他们的人格。用德艺双馨来概括“天鹅夫妇”的艺术之路，再贴切不过。

　　魏葆华和吴正丹到国外演出的机会很多，什么事都可能碰上。一次，他们到亚洲某国演出刚结束，当地电视台一名负责人便找到团领导，想请他们演出，电视台作一次现场直播。团里考虑到他俩很辛苦，想推掉，但站在一旁的魏葆华觉得这也是弘扬民族文化的好机会，便建议团里答应对方的要求。然而，当他们来到直播现场后才发现，表演场地狭小、简陋不说，除了一块地板胶，没有任何舞台背景，四面是各种“风味小吃”的档铺。

　　显然，高雅艺术、杂技绝活被主办者当成了“街头杂耍”，他们的本意是要宣传当地的“风味小吃”。夫妇俩找到主办方说：“在这种场合演出，是对中国杂技艺术的亵渎。如果你们没有合适的场地，我们只好不演。”

　　“晚上就要直播，现在临时换场地已经来不及了，要不，我们多给一些演出费作弥补吧？”

　　夫妇俩不为所动：“我们是代表中国艺术家来交流演出的，不是来卖艺的！”见此情形，主办方只好更换场地，并一再鞠躬道歉。直播结束后，现场的电视工作人员对他们的艺德称赞不已。

　　这些年，魏葆华和吴正丹可谓名满天下，成了国际杂坛的明星。有的地方文艺团体提出给

　　2004年10月，魏葆华、吴正丹受国家委派赴美国参加“中美文化年”的演出活动。他们在美国肯尼迪艺术中心的精彩表演，成了美国文化界一大盛事。演出结束后，肯尼迪艺术中心名誉主席悄悄问他们：“你们喜欢美国吗？美国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他俩淡淡一笑，礼貌地回答：“能通过演出让美国人更多地了解中国，我们感到无上光荣。”他俩心里明白，“东方天鹅”的家永远在中国。

　　(压题照片由刘心愿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