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战友情——老红军王家树在长征路上的故事

　　张学军　周同义

　　人物小传：王家树，河北邯郸军分区原副司令员，四川省巴中县人，1919年11月生，1933年参加红军，荣获二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笔者在邯郸军分区第一干休所，见到了红四方面军4军42师28团的老战士王家树，听老人家讲述了长征路上的难忘故事。

　　掉进雪窖

　　1935年6月的一天，部队开始翻越终年积雪的夹金山。爬了一天一夜也未见山顶。次日上午爬到半山腰时，气温骤然变冷，冰雹、大雪直泻而下。同志们一步三喘，你推我拉的往上爬，“拉拉队”前呼后拥：“同志们，加把劲吆，征服山顶就是胜利了！”身体较壮的湖北籍教导员刘真平，抢过我的枪对我说：“小鬼，鼓把劲，过了雪山就是胜利！”

　　夹金山上环境异常恶劣，病魔吞噬了不少战士的生命。王家树因身上多处冻伤，一次不小心滑倒了，掉进几丈深的雪窖里。高山反应和空气稀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平躺着仰视天空，只觉得天旋地转。突然，他发现盆口大的雪窖边上站着一些看不清的人,听不到说些什么。不大会儿,眼前显现了一条绑腿带……最终几十名红军战士用绑腿带接木棍的办法将他拉出了雪窖，随后他们把王家树围抱在一起，给他灌辣椒汤，慢慢地，他的身体才有了热量。就这样，他又一次死里逃生。

　　一分钟葬礼

　　行军的第三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还夹杂着冰雹。天漆黑，四野茫茫，走也没法走，他们只能忍受着，硬挺挺地坐着宿营。雨水直往身上淋，衣服都湿透了，全身冻得直发抖，得烧火烤烤才行啊！可是他们的柴都淋湿了。在这极端艰苦的环境面前，谁也没有怨言。“北上抗日，走出草地”的信念鼓舞着他们。就这样，大家背靠着背，围坐在一起，半醒不睡地坐着被雨淋。天刚亮，出发的号角吹响，这时却发现一个叫张顺的战友还没起来，同志们大声喊着“张顺快起来，开始行军了！”可怎么拉也不动弹。估计他是冻僵了。一旁的战友说：“不是，他牺牲了。”王家树伸手摸一下他的鼻子，发现他已停止了呼吸。看到身体已变僵硬的战友，同志们的心情十分沉重，悲痛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们将张顺放倒，用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脱下八角军帽为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举行了一分钟葬礼。

　　班长冒死营救

　　越往草地中心地带走，困难越大。每走一步，脚都要慎重地抬起，轻轻地踏下。虽然如此，王家树由于年纪小，一不小心陷入了泥潭。他拼命地往外挣扎。“不要动、快躺下！”班长惊叫着。谁知淤泥竟很快淹没了他的脖颈。在他筋疲力尽、只露着一个脑袋时，眼前突然闪现了一条绑腿带，只听见班长李云昌大声喊道：“王家树，快伸手！”“张开嘴、张开嘴、你不能倒下！”这时，王家树的神志清醒了许多，他用嘴配合班长扔过来的绑腿带，一次、二次……他终于用嘴咬住了班长扔过来的带子。班长坐在沼泽地上，两脚蹬着两丛草根，一点一点使劲地将王家树从泥潭中拉了上来。

　　回忆70多年前的往事，王老说：“最难忘是战友情。如果没有战友相助，我根本活不到今天。我们应该发扬官兵团结友爱的光荣传统，这是我们制胜的一个重要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