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婆婆当“红嫂”(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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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8月24日 05:58 解放军报 | |||||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军事图片 人物小传:张淑贞,山东省沂南县东辛庄人,1913年生,1939年10月入党。抗日战争时期,她跟随婆婆王换于一起为八路军做军鞋、筹军粮,并创办了地下托儿所,先后抚养过一大批革命志士的后代。曾任村妇救会长、党小组长、党支部宣传委员等职。 7月的沂蒙大地,骄阳似火。沿着平坦的马路,记者一行来到山东省沂南县马牧池乡东辛庄村,寻访“沂蒙红嫂”张淑贞。张淑贞老人年逾九旬,精神依然矍铄,思路十分清晰。聆听她讲述在 一 1939年夏,日寇来沂蒙山“扫荡”,中共山东分局和八路军第一纵队机关首长徐向前、朱瑞搬到了俺们东辛庄村。 东辛庄因为三面环水,只有一面出路,有“兵家绝地”之说。日本鬼子虽然猖狂,却不敢随便进俺们村子。首长和同志看准了俺们这个村,就驻扎在这里。不久,大众日报社也搬迁到俺家里。从那时起,俺就认识了徐向前、罗荣桓、朱瑞、黎玉、王建安等许多首长和同志。我们长时间和他们朝夕相处,结下深厚的情谊。 当时俺婆婆已年过半百,可她却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徐向前听说她是被用两斗米从王家换到于家来的,你就叫“王换于”吧!从此,婆婆有了名字。 俺婆婆1888出生在沂南县岸堤镇圈里村,到1989年去世,整整活了101岁。抗战爆发后,她担任党的情报联络员,积极参加抗日活动。1938年腊月,她光荣入党,不久又被选为村妇救会长和艾山乡副乡长。在婆婆的影响下,俺也积极投身革命工作,加入了党组织。 由于俺家是八路军的联络点,每天都有许多同志到俺家来。同志们工作忙碌,经常来不及吃饭,所以他们一来,俺和婆婆就给他们做饭吃。由于大家来的时间不一致,俺们做饭就不分钟点了,有时一天要做7顿饭。 根据区委指示,俺们全家在婆婆的带领下,在村东山修补整理出两个山洞。这两个山洞后来发挥了很大作用。1941年秋天,日本鬼子每天都到俺们这一带“扫荡”。八路军战士受轻伤的就直接去山洞疗伤,重的就由俺丈夫兄弟俩送往柳洪峪野战医院。这年10月的一天,风雨交加,气温急剧下降,八路军伤病员住在山洞里,穿着单衣,没饭吃,可敌人又没有撤退。当时婆婆心急如焚,全家人一合计,决定让婆婆去和日本鬼子周旋,俺去山洞给八路军送衣送饭。为防止鬼子发现,俺把8件衣服穿在身上,带了些煎饼就上了山。看见一位同志就脱一件衣服给他,再塞过去一张煎饼。 二 1941年11月,日寇纠集5万重兵对沂蒙山区进行“铁壁合围”式大“扫荡”。山东分局、纵队机关要从东辛庄一带转移。当时八路军一纵队政委朱瑞同志的爱人陈若克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可她还是决定跟随部队转移。婆婆看实在留不住她,就说:“你一定要走,就化化装吧。”婆婆把自己的大襟褂子给她穿上,帮她打扮成农家妇女的样子。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诀!不几天,陈若克从大崮撤退的时候,不幸落入敌人的手里。凶残的敌人杀害了若克和若克在狱中生下的女婴。那年,若克才22岁。 婆婆听到这个消息哭了。陈若克在俺家时,和婆婆一个铺上睡觉,一起参加妇女会议,一起搞抗战宣传,俩人亲如母女。一天,组织上把若克母女的遗体秘密抬到东辛庄。婆婆当即卖掉一亩地,买下棺木把若克母女厚葬在自家的菜园里。 陈若克的牺牲使俺们产生了极大震动,在以后的岁月里,婆婆和俺全家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了很多八路军伤病员和抗日干部。 还是1941年,一天下午,组织上把从敌人手里救下的一名伤员送到俺家。这名伤员被敌人折磨得奄奄一息,浑身血肉模糊。婆婆像喂孩子一样,把他轻轻揽在怀里,用左胳膊托着他的头,叫俺公公用火镰慢慢地撬开他的牙齿,叫大妹妹于淑琴用汤匙将红糖茶水慢慢送进他嘴里。伤员终于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婆婆时,轻轻地喊了一声“于大娘”。原来,他是大众日报社发行科的毕铁华,在东辛庄住过。 在俺们全家的照顾下,40多天后铁华恢复了健康,重返工作岗位。 三 1939年中共山东分局和八路军第一纵队机关搬到俺家不几天,婆婆看到部队首长的20多个孩子一个个精瘦,就向徐向前建议说:“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孩子找个地方喂养。”徐向前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建议,并安排她创办地下托儿所。 山村里穷,没有好东西滋补孩子,只能靠奶水。婆婆就挨村挨户打听,谁家刚生了孩子,动员人家帮着喂养部队的孩子。经过努力,孩子们全被安排妥当,俺自家也抚养了两个孩子。这样,婆婆除了当村妇救会长和艾山乡副乡长外,又当起地下托儿所的所长。最多的时候托儿所有50余个孩子。 婆婆不论到哪个村发动抗战工作,总忘不了去看看孩子。一次她去西辛庄看望烈士遗孀刘仁铁的孩子,发现抚养孩子的人家没有奶,孩子瘦得不像样。她一阵心酸,就将孩子抱回了自己家。这时俺刚生完小孩。她对我说:“你拉扯着吧。让他吃奶,让俺们的孩子吃粗的。说啥也要照顾好烈士的孩子。” 1940年秋天,艾山乡托儿所转移到俺们家,家里一下子来了20多个小孩。为了保护好这些孩子,婆婆发动全家在村后岭挖了一个大地瓜窖。后来,鬼子“扫荡”时,我们就把孩子藏在地瓜窖里。 3年时间里,俺和弟媳有奶不舍得给自己的孩子吃,只顾那些年龄小、体质差的孩子。那几年,婆婆先后有两个孙子、两个孙女夭折,其中有两个是俺的孩子,可俺们给部队抚养的几个孩子却一个也未受损失。 孩子们长大后,时刻不忘沂蒙山区的养育之恩。有的来信,直接称呼抚养他们的人为“父母大人”,有的每年将抚养他们的亲人接到家里团聚,有的还经常寄来东西,还有一些首长和同志常到山里来探望亲人……俺相信,战争年代沂蒙山区人民和子弟兵结下的鱼水深情,会世世代代传下去。(来源:解放军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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