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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行系列:专访中国高原汽车兵(组图2)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8月03日 10:25 《国际展望》杂志
西疆行系列:专访中国高原汽车兵(组图2)

流在昆仑深处的筑路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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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行系列:专访中国高原汽车兵(组图2)

本刊特约记者在哈神公路桥边上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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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减少了许多,装水的速度明显地快了许多。随着车上水不断地增多,车子重量也在不断地增加。不知不觉中,车轮一点一点地压碎结冰的地面,慢慢地陷到尚未完全冻实的湖边泥地里。等装满水,这台“东风240”冻得已经明显是动不了啦!

  王祥心里非常的清楚,只要把车上的水放掉,这台6轮驱动的牵引车一脚油就能从泥地里开出来。战士们花了那么长时间费了那么大劲一桶一桶拎上来的水,哪里忍心让他们把水再从车上放掉?!

  他试着用各种方法把车子开出来,战友们也在下面拼命的推呀、挖呀,可越整车轮陷得越深。最后,只好把水全放光,可那时,就是空车也上不来了。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刮得人站都站不住。战士们顶着大风、踏着好深的雪,两手空空地走了很长时间回到了哨所。

  在边防,装备就是战士的生命。当时,整个哨所就这么一台车,执行边境巡逻任务、运送人员和物资全靠这台“东风240”。

  小王知道,他的祸惹大了。

  哨所领导了解完情况后,马上派了十几个战士,带着帐篷、高压锅、喷灯等工具和米、面、油、菜生活用品,徒步走了好几个小时,又一次来到了湖边。他们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地干了好几天,想了各种办法,可那车依旧是纹丝不动。

  哨所一看这问题自己解决不了,只好向团领导汇报。这一下可麻烦了,一级一级都知道,“某哨所的巡逻车被冻在湖上了”。

  生性好强的王祥不死心,三天两头的找哨所领导要求再派战士帮他去整车。哨所领导当然也非常想把车弄上来,可又怕抽人后影响正常工作,更怕在海拔五千多米雪原上冻伤了战士,所以,没有同意王祥的请示。被逼急了的小王就直接给前指的团领导打电话,说只要有机械,肯定能够把车弄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团里从山下派来了一辆推土机。大家满心希望地又来到了冰湖上。由于当时地面已经冻得很深,推土铲面驿冻土根本下不去。要是硬推硬拉,非把车搞散了不行。大家忙活了老半天,那“240”连窝儿都没动!没有办法,推土机只好下山去了。

  团领导认真研究后,决定把那台车做报废处理。山下立即准备一台“240”,待道路情况稍好后,上山担任巡逻车。当有关领导把这事通知王祥的时候,他知道,这下可是彻底完了,肯定是背个处分年底回四川老家了。

  那一段,哨所没有了巡逻车,战士们巡逻的时间就加长了,有些地段的国境线还需要其他哨所帮助查看,严重影响了战备和执勤。而王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像被开水浇了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满脑子都是那台车。

  王祥觉得,这高原虽然苦一些累一些倒没什么,毕竟国家给的待遇比一般部队高许多。当了一回兵,仗没有打上不说,因为损坏了装备而回家,真是没有脸见父老乡亲。关键是,他背着处分回到天府之国,他的车还却孤零零地扔在喀喇昆仑山上,自己的心一辈子也不会安宁啊!

  王祥突然想,为什么不能把车拆成小件,从冰里拉出来再装上呢?!他抱着最后一拼的念头,请求上级允许他再试试,同意后,他又找哨所领导,这回哨所领导派战士帮助他再干最后一次。

  用王祥事后的话说,他是抱着拼一场的心情去冰湖的。车弄不上来,他人也不回去了。大家吃住都在冰湖上,完全是用人力和简易的工具,一个螺丝一个螺丝地先拆了大箱,然后是驾驶室,再下来是发动机、变速箱......一个前桥、两个后桥以及轮胎,他们是先用镐刨出坑,然后把千斤顶架在下面一点一点硬顶出来的。哨所战士几天轮换一次,王祥是负责指挥,又负责技术,一直坚持在现场。在内地,这也许只是一个苦与累的问题,而在这海拔五千多米的“生命禁区”,绝对是无法用一般思维去理解的事情。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战士们手被冻得肿起老高,冰茬子和零件划得他们手上到处都是口子。可没有一个人叫苦,没有一个人抱怨。小王怕上级担心,每过几天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好几个小时的路,到哨所用电话给团领导报平安。翻来复去总是那句话:“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大约用了六七天的时间,他们把车拆完了。又用了十来天的时间,对各部件进行检查、清洗和维护,这帮二十岁出头天不怕地不怕异想天开的男子汉,硬是在5000多米的高原,在零下40度的气温下,一件一件地把一辆东风240组装起来啦!

  当王祥开车拉着战友们回到哨所的时候,大家围着这台在冰湖里冻了近两个月的“240”哭呀、笑呀、叫呀、跳呀。也正是在这一天,团里派上来的巡逻车克服重重困难,开进了哨所......

  冰湖救车后,团里给王祥记了三等功。这件近似于神话般的真实故事,在团里也已经很少被提起了。因为,每个驻守在“生命禁区”里的高原官兵都是神话的创造者,每个人都有令我们不可思议却又不容置疑的戍边故事。正是这些普通的边防军人,用对祖国的忠诚,在西部筑起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

  ★ 后记

  国家已开始对219国道进行大规模的治理和改造,武警官兵和建设工人正夜以继日地紧张工作着。不久的将来,新藏公路将成为祖国西部的高原坦途。道路的艰险也许随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记忆;惟有高原汽车兵在“生死天路”上的一个个神话般传奇故事,将与他们为保卫祖国边疆建立的功绩一道,永远地铭记在我们的心中。

  □ 总参谋部《现代兵种》编 辑 《国际展望》特约记者 吴苏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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