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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上走来一队高原兵——青藏线采访见闻(组图)

http://jczs.news.sina.com.cn 2004年09月06日 08:19 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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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后青藏兵站部的汽车兵们驾车行驶在雪域高原的天路上。樊厚东摄

  本报记者 于春光 范炬炜 本报特约记者 唐向东

  公元1954年,一条世界海拔最高的公路出现在青藏高原。它穿茫茫戈壁,跨巍巍昆仑,越唐古拉山,过藏北草原,横亘于世界屋脊,逶迤近4000里。这就是举世闻名的青藏公路。

  这里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平均气温零下6摄氏度,大部分地段空气含氧量不足海平面的一半。地理学家把这里称为“地球第三极”,生物学家称它为“生命禁区”,探险家称它为“死亡地带”。

  50年来,就是在自然环境十分恶劣的青藏线上,一代又一代高原军人发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的革命精神,爬冰卧雪,抛洒血汗,和驻地人民群众一道,把青藏线建成了“民族团结的连心线,经济发展的保障线,国防建设的生命线,青藏人民的幸福线”。

  在青藏兵站部官兵为国支边执勤50周年之际,本报发表通讯,向读者介绍青藏兵站部官兵献身雪域高原的感人事迹。———编者

  “能在天路上无所顾忌地‘吼’歌,真是莫大的享受”军歌伴我走天路

  在茫茫青藏线上走过一遭,你会发现天路———挂在天上的路———这种说法是多么形象、多么贴切。和世界屋脊一样,天路永远给人以神秘、高远、独特的印象。这里海拔高,气温低,缺氧气,缺雨水。独特的自然条件,独特的人文风光,加上独特的使命任务,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精神风貌独特的天路兵……

  这里的星最亮,这里的月最圆;

  这里的风最大,这里的夜最寒;

  这里的山最高,这里的天最蓝;

  这里的氧气少,这里行路难。

  这就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这就是辽阔的青藏高原;

  这就是离家最远的地方,

  这就是我们守卫的家园。

  ……

  时而雄壮、时而悠扬的军歌从一辆辆军用卡车中飞出,荡漾在雪域高原的苍茫天地间……

  月,记者随总后青藏兵站部的运输车队走上了茫茫青藏线。这时,内地已是炎炎夏季,青藏公路上却不时飘着雪花。触景生情,一路孤寂前行的汽车兵们情不自禁放开了歌喉。

  在海拔四五千米的青藏线上,空气中的含氧量只有海平面的一半,坐着不动也相当于内地负重20公斤干体力活。走进兵站,缺氧让我们连说话都感觉底气不足,然而,却总能听到洪亮的歌声。

  汽车某团的战士们告诉记者,团里有一项深受欢迎的活动,叫“军歌伴我走天路”。每一次车队进藏前,连队都要教战士们一首新歌;在四千里青藏线上,汽车兵们洒下一路歌声;到了目的地拉萨,卸完货以后,还要组织歌咏比赛。这个汽车团因此成了“全军歌咏活动先进单位”。

  诗言志,歌抒怀。青藏兵站部官兵生活战斗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青藏线上。特殊的地域,特殊的经历,特殊的感受,孕育了许多独具特色、流传广泛的军歌,也造就了一代又一代酷爱唱歌的“天路兵”。三级士官白相国就是其中的一员。

  记者和白相国聊了没几句,他就把话题扯到了唱歌上。他有着很好的音乐天赋,当兵前,就曾在音乐学院学过长笛。白相国不但军歌唱得滚瓜烂熟,流行的西藏歌曲也没有不会唱的。他说,寂寞的时候、高兴的时候、痛苦的时候,都特想唱,大声地唱。“想家的时候,能在天路上无所顾忌地‘吼’歌,真是莫大的享受。”他当副驾驶时,汽车上还没有录音机,跑闷了,他就对师傅说:“想听什么歌,你点吧,我来唱,我就是点歌台。”

  至今,白相国已经在青藏线上跑了90多趟,而最让他刻骨铭心的,还是1998年春节进藏救灾时的经历。那年,眼看春节到了,西藏那曲地区发生罕见的特大雪灾,气温骤降到零下40摄氏度,大批牛羊被冻死,灾民们的生命也面临巨大威胁。在万家团圆的大年初一早上,白相国和战友们驱车拉着救灾物资上路了。那次的雪真大,一两米厚的大雪淹没了道路。车队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有的路段不得不靠推土机开路。快到唐古拉山的时候,已是深夜,白相国和几位战友的车不小心陷进了坑中。他和战友们连忙跳下来铲土铺路,脱下皮大衣垫入坑中,才把车开出来。休息的片刻,白相国举目四望,只见大雪漫天,万籁俱寂,白茫茫的世界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冻死的牛羊。这时,正是万家团圆、举杯共庆的日子。又冷又饿的白相国想起了出发前收到的家信:“儿,快回来吧,妈好想你”,“爷爷要自己开车到车站接你呢”。白相国脑海中闪出了一家人过年其乐融融的场面。他突然觉得特想家,情不自禁地放声唱了起来——

  儿当兵当到多高多高的地方,

  儿的手能摸到娘看见的月亮。

  娘知道这里不是杀敌的战场,

  儿却说这里是献身报国的地方。

  儿当兵当到多远多远的地方,

  儿的眼望不见娘炕头的灯光。

  儿知道娘在三月花中把儿望,

  娘可知儿在六月雪中把娘想。

  随着歌声在风雪中飞扬,白相国的眼泪顺腮直流,禁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 …

  离那曲还有10多公里时,路两旁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群,那是欢迎车队的灾民们,白相国的心情豁朗起来。越往前,路两旁的人越多,后来,路边的人变得密密匝匝的,车开得越来越慢。藏胞们不时地往军车的倒车镜上挂哈达,白相国的车上挂了不下三四十条哈达。

  终于到了那曲。藏胞们敲锣打鼓、载歌载舞,白相国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心里默默地念叨:“我干这点事算啥呀,人家这么多人来欢迎。”

  他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微笑。

  【记者感言】在严重缺氧的高原,有时连说话的气力也不够,但是,青藏线上却总是歌声飞扬。唱歌大约分两种:一种是唱给别人听的,另一种是唱给自己听的。天路兵歌大多属于后一种。听白相国唱歌,你会真正理解什么是“情不自禁”,真正理解人为什么要唱歌。天路兵歌中飞出的,是他们对艰苦环境的抗争、对亲人的思念、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祖国的忠诚。

  “既然人需要绿色,就要千方百计去营造绿色,再苦再难也不能怕”心中永远装着绿色

  “快看!快看!有树,有树,柳树!”

  我们随浩浩荡荡的车队翻越唐古拉山进入藏南。刚刚进入当雄以南约20公里处,驾驶员就喊了起来。原来,这是战士们多年来在进藏途中发现的第一棵绿树,难怪战士们显得如此兴奋。

  青藏线上除了缺氧,缺雨,就是缺绿色。常年厮守着雪域高原的天路官兵对绿色的渴望、爱恋、守护,常人是难以想象的。

  处于“生命禁区”的唐古拉山是青藏公路的最高点,海拔5231米,气候酷寒,山上积雪终年不化。这里的自然景物中没有绿色。驻守在山上的官兵们便在室内像养孩子一样精心地呵护着点滴绿色。在唐古拉山机务站的一间会议室里,我们看到一株一尺来高的令箭荷花。走近细看,瘦硬的叶片上刻着一串名字:段玉平、武江海、初世友……这是几位养花人的名字。其实,这花到底经过多少人侍弄,已经没人说得清了。唐古拉山空气稀薄,花儿容易发蔫儿,不知谁发明了一个秘方:给花喂复合维生素。老兵离队时,常常要和花草合影留念。有位老兵转业时捧着花盆,半天恋恋不舍,泪水直流……

  在海拔4700米的沱沱河兵站,官兵们最爱去的地方是兵站北边坡地上占地不足一亩的玻璃阳光温室,还美其名曰:赏绿去!

  其实,这里是一块小菜地。别看小,那一垄垄碧绿的小青菜、水萝卜、菠菜、生菜,对于常年见不到绿色的战士们来说,可是宝贝疙瘩。每年的5月到8月,是菜地的收获季节,可是官兵们谁也舍不得采摘。因为小小的温室已经成了雪域高原上的花房、公园了。空闲的时候,官兵们都想来温室看一看。兵站干部告诉记者:“这可是挖地两米,又从千里之外的格尔木运来20卡车熟土填出来的!”

  一次,兵站部前任政委文义民回到格尔木指挥所。走进大门,一眼看到路两旁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棵白杨树,文义民的脸一下拉长了,气得连晚饭也没吃。原来,是一位炊事班的同志嫌树挡了光亮,就自作主张把树砍了。事后,当事人交了罚金,并按砍一补二的标准把树苗栽上了。

  说起格尔木,这里不知寄托了多少青藏线军人的绿色情结。那天,我们驱车进入格尔木,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街道,两旁郁郁葱葱,整齐的楼房掩映在绿树红花之间。走进部队营区,更是满眼浓绿:一排排白杨挺拔俊秀,一行行红柳整齐葱茂,一株株油松苍翠、海棠娇艳……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们简直不敢相信,50多年前,在解放军进驻之初,这里还是寸草不生的荒凉戈壁!

  “在格尔木,凡是有军营的地方,都会有一片绿荫。”这是当地群众发出的由衷赞叹。可是,你知道吗,这里海拔高、气温低、降雨量极小、土壤中盐碱含量极高,千百年来都是不毛之地,哪怕是想要一点点绿荫谈何容易!老百姓说:“在这里栽活一棵树,简直比养一个娃儿还要难!”

  “既然人需要绿色,就要千方百计去营造绿色,再苦再难也不能怕、不能等。”一位青藏线老兵说。每当在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官兵们都要植树绿化。可是,树苗成活率极低。慢慢地,官兵们掌握了高原植树的“秘诀”:先要把地表两米以内的沙土全部挖走,从几十甚至数百公里外拉来熟土填平;要想方设法为树木浇够水,有时不得不修渠从雪山上引来雪水,洗脸洗衣服时要尽量少用肥皂洗衣粉,好用这些水浇树;严寒季节,要给小树穿衣御寒。就是靠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精心,格尔木地区出现了最初的绿色,并不断地、顽强地向周围辐射……

  在某综合仓库,记者看到了一排排粗细相差悬殊的小白杨。仓库领导告诉我们:1987年仓库在这里安营扎寨,官兵们就开始植树,但是,每年的成活率连30%都不到,只好年年补栽。难怪树的大小如此参差不齐。

  一位在青藏线上工作了30年的老兵回忆说,几十年前,格尔木的军营经常吹“沙尘哨”,一看西天边出现红尘,就吹哨子,大家马上上床钻进被窝里,等沙尘过去起来,一被子都是沙尘。如今,格尔木风沙小多了,天空湛蓝,空气清新。“官兵们长期对绿色的呵护,终于感动了大自然。”

  【记者感言】绿色意味着生机,绿色意味着希望。我们这些对绿色司空见惯的人,很难想象雪域高原的天路官兵对于绿色有多么热爱。经过一代又一代人超乎寻常的努力,格尔木绿起来了,青藏线上的绿色多了。但是,戈壁滩就是戈壁滩,雪域高原就是雪域高原,生命禁区就是生命禁区。世界上永远存在没有绿色的地方,永远会有年轻的战士在那里奉献绿色的青春。

  敢嫁给高原军人的必定是有勇气的女人,能在青藏线上呆下去的女性必定让男人敬重勇敢女性的无悔选择

  高原不仅有特殊的苦,还有特别的爱。

  有位军官如此向记者描述了他的“恋爱婚姻之旅”:和未见面的女朋友通了一年信、打了一年电话,感觉不错,回去见了面,就开始筹备婚礼,10天后婚礼刚刚办完,部队催促归队的电报也到了……就这样,很多人探家一次就结婚,结了婚就新婚别,再回去就成了孩子的爸爸。所以,从见面的时间看,青藏线军人谈恋爱很多都是速战速决的。

  然而,有人就从风雪中体验到爱情,从艰苦中寻觅到浪漫。罗红英就是这样的人。青藏线上海拔最高的唐古拉兵站的站长董志全给我们讲述了他的爱人罗红英。前些年,经过多年分居生活后,罗红英随军了。一开始,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就开始发“牢骚”了:丈夫在千里之外的唐古拉山上,一年见不了几面。这叫什么随军啊?丈夫在线上生活得究竟怎么样,让在格尔木家属院里呆闷了的罗红英牵肠挂肚。丈夫常说,线上太苦,婆姨娃娃受不了,可是她想:人家都跑到山上旅游,我们不上趟山太可惜了,也去体验一下我们男人的生活嘛。

  罗红英说干就干。她把孩子安顿好,给志全打了个电话就奔唐古拉来了。董志全站在院门口等了几个小时,身上落了一层又一层雪。夜里11点半,罗红英终于到了兵站。

  上山的当天,罗红英就被撂倒了。她头疼得整夜睡不着,愁眉苦脸地盯着天花板。她天天头疼,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志全劝她回去。在山上住了一个星期,罗红英哭着走了:这山上太苦了,自己连一个星期都受不了,可丈夫却常年累月呆在山上。临别时,她哭着对志全说:“现在我更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了,只要你下山来,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青藏线再苦,也拦不住那些勇敢姑娘和自己心上人团聚的脚步。在格尔木,我们见到了文静漂亮的山东姑娘高玉凤。她从医学院一毕业,就嫁给了汽车部队的一位军官。随军后,她从祖国版图上的“公鸡头”一下子来到“公鸡的尾巴”,从一名医生变成汽车某团格尔木家属院里的一名军属。虽几经周折,她至今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丈夫田凤贵带领车队上线进藏的时候,她常常站在阳台上看昆仑山上的皑皑白雪,仿佛从那无垠的白色世界能看到丈夫车队的踪迹。丈夫回来的日子就是她的节日。她说,短暂的团聚常让她生出“久别胜新婚”的感觉。

  从湖北宜昌来的随军家属万芊,秀气得有些弱不禁风,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表面文弱的女大学生,当初竟然从家里偷出户口本,跑上了青藏高原。婚后,丈夫在农村的老家天灾人祸不断,她用自己娇弱的身躯和无私的精神为丈夫扛住了家里的所有苦难。经历了不知多少磨难,她说自己依然觉得很幸福,依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高原军人有着高原的气概,没有太多的浮华,吃苦耐劳,正直,给人安全感。因为爱的不易,所以对爱情更加忠诚、更加珍惜。我想,一切的物质条件和这些品质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所以选择青藏军人,我今生无悔。”

  青藏线上还活跃着一批女军人。这次上线,我们遇到了22医院消化科副主任万艳玲。知情人介绍,她是第一批上青藏线驻医疗站的女军医之一,曾经在海拔4700米的沱沱河医疗站呆过3个多月。

  原来,沱沱河兵站医疗条件有限,战士们在线上生了病,常常因为路途遥远而耽误治病。沱沱河医疗站因此而设立了。当时,就有3位20多岁的女军医主动要求上线值班。于是,从1997年3月开始,冰天雪地的沱沱河迎来了历史上第一批“常驻”女性。她们给战士们带来了温暖,自己却忍受着高原反应的折磨和女性特有的不方便:兵站上从未有过女性,尽管站里为她们指定了专用的女厕所,可还是不时有南来北往的男兵往里闯;医疗站没暖气,3位瘦弱的姑娘睡觉不得不压上两三床被子,还得把头缩进被窝里。最难受的还是无法洗澡,也不敢洗澡,怕感冒。

  然而,在战士们和当地群众的眼里,她们是生命禁区里受人信赖的生命守护神。

  记者问女军医万艳玲对那段经历的感受,她沉思了一下说:“在沱沱河时,我们唯一的娱乐就是钓鱼。寒风凛冽的日子,穿上棉大衣,来到沱沱河边,用拴着鱼线的鱼钩钓鱼,我最多的时候一次钓过20来斤鱼呢。我至今还十分怀念在冰天雪地的沱沱河上钓鱼的情景呢。”她若有所思地说:“再艰苦的地方,也能找到乐趣。人要善于生存,善于吃苦。不学会吃苦就不会享受。”

  【记者感言】鸟儿因为有了双翼,才能振翅高飞;青藏线上有了男人和女人,才撑起了世界屋脊的脊梁。军旅作家王宗仁曾经说过:“青藏线上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一颗新鲜的太阳,一道美丽的曲线,都流溢着高原人的力度、强度,还有美的诱惑。”

  青藏线情结在一代又一代军人心中滋生、成长,驱使他们走向高原,扎根高原,前赴后继青藏线上镌刻着你的英名

  青藏线艰苦到什么程度?看到那些高原兵脱落的头发、紫红的脸膛、干裂的嘴唇和凹陷的手指甲,你就会明白几分。不过,雪域高原对一代又一代青藏线军人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自从走上青藏高原的那一天起,青藏线情结便在这些青藏线军人的心中滋生、成长,驱使他们扎根高原,献身高原,前赴后继。

  在某汽车团,我们见到了一位子承父业来到青藏线的车管参谋,他叫王小文。他一当兵就来到了父亲曾经战斗过的汽车某团服役,更巧的是,父子俩都从汽车兵成长为车管参谋。王小文如今就坐在父亲曾用过的办公桌前。

  王小文在部队知名度很高,因为他是有名的“汽车通”。军车出了故障,没有他排除不了的,上线时遇到难题,他总能化险为夷。他当排长时跟着车队上线,有一辆军车刹车故障,中途抛锚。别人捣鼓了几小时也没修好。王小文来了,趴下身去,把相关零件一一分解,一会儿就手到“病”除。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风雪中焦急地等待了几个小时的战士们,立刻欢呼起来,把他高高地抛向天空。

  如今,王小文成了领导和战友们信得过、离不开的汽车专家。汽车部队每年头一次上线,每一种新车型头一次执行任务,他都要随车队上线保障。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进藏80多次了。

  凭王小文的技术,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找到待遇优厚的工作。然而,他却说:“青藏线让我这辈子魂牵梦绕。我愿意在这里呆一辈子,将来转业也愿意留在格尔木。”平静的话语中透着深情和眷恋。

  青藏线上镌刻着这样一位老汽车兵的名字。他叫成元生。那时,他得了高山性高血压,每次上山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但车队进藏他一次也没拉下。那一次,当车队行驶到海拔4700米的五道梁时,他高山反应突然加剧,头疼得像针扎一样,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落。他一手掐着太阳穴,一手握着方向盘,紧紧地跟着车队前进。车队领导劝他去医院,他坚持要继续跟车队前进。他头疼一阵紧似一阵,吐光了食物,就吐黄水,最后开始吐血。当车队驶过30公里的一段险路后,成元生的车子驶离车队,缓缓停在路边。战友们跑过来,打开驾驶室一看,他已停止了呼吸,两手却依然牢牢地握着方向盘,两眼睁得大大地看着前方……十多年以后,成元生的遗腹女成文君追寻先父的足迹,义无反顾地来到了青藏线,成为一名女兵。

  昆仑山脚下,格尔木西郊,有一座烈士陵园。这里长眠着数百位青藏兵站部官兵和家属,其中年龄最小的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青藏兵站部副政委秦大章告诉记者,部队为国支边执勤50年来,已经有740多名官兵在青藏线上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其实,新中国成立以来,为建设青藏线、保卫青藏线而捐躯的英烈何止这些!修建青藏公路时平均每公里就有一个战士倒下。

  也许,英烈们已化作了托起4000里青藏公路的路基;也许,他们已化作了巍巍昆仑、皑皑唐古拉山!

  【记者感言】青藏线那么艰苦,却又如此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青藏线军人在这里奉献青春。这在常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只能有一种解释:一种青藏线精神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脉,引导他们为了青藏线前赴后继。是的,青藏线上的生活条件可以改善,但那里海拔高、缺氧、寒冷等基本自然条件却是永远不能改变的,因此,人类永远需要无私奉献、艰苦奋斗的精神,才能与永远不变的恶劣环境相抗衡。(解放军报2004年09月06日 第10版)
  青藏公路最高点的唐古拉山口,矗立着一座西部军人雕像。这是青海省政府为褒扬青藏线军人功绩而立。樊厚东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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