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史回眸:难忘1955年授衔的那一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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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12月16日 08:59 解放军报 | ||||||||
武 宏 记住1955年的9月27日,从这一天开始,中华人民共和国有了自己的元帅、将军! 这一天,是我们这些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经过弹雨洗礼的革命军人光活鲜亮的日子,它理所当然地被载入革命历史史册,成为我们的永久记忆。
1955年,我任某师副师长,被授予上校军衔。 这年的10月,我正在华北军区第一速成中学学习文化,没有参加部队的评衔活动。一天,华北军区某军干部部门的领导来到速成中学,宣读了授予我上校军衔的命令。随后颁发了任命状和标志上校军衔的肩章。穿上军服,佩带军衔,32岁的我更显得英俊高大,心情也随之跌宕起伏,思绪万千。 1937年的1月,我14岁,正在野外为地主马社家割枯草的时候,一支红军部队从路边走过,红军官兵看我个子大,穿得破烂不堪,大冬天里还在野外割草,料定是个苦孩子。有人就跟我搭话,我说,我想跟你们当兵吃粮,不愿给地主扛活了,太受罪了。一位红军干部说,行。于是我也没给家里打招呼,就毅然跟着他们当了兵。之后,我参加了抗日战争,在华北地区打鬼子,除汉奸;参加了解放战争的新保安战斗、平津战役、太原战役、兰州战役、贺兰山剿匪;参加了抗美援朝,进行了无数次的战斗,受了六次伤,由一个给地主放牛、割草的穷孩子逐步成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师级干部。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与我同时参加红二方面军的同乡有700多人,但都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中牺牲了,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是幸运的。我能在我们的军队实行制度改革中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上校军官,心情怎么能平静下来呢! 记得在抗美援朝的第五次战役中,我率领的团队突破临津江、苦战五龙洞、鏖战金谷里、坚守国赐峰,恶战一个接着一个,特别是五龙洞一战,我们团战斗减员百分之六十以上,3000多人的一个团,只剩下900多人。1营仅剩150余人,营长、教导员都牺牲了,各连多者50人,少者只剩10余人。战斗之残酷,场面之惨烈,无法用语言形容。 回忆当年的战斗岁月,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怎能忘记那些为新中国的建立而牺牲的战友!要说荣誉,应该属于他们。因为有了他们的流血牺牲才有了我们的今天。 1960年8月,我被任命为某师师长,同年10月,我师划归工程兵建制,我继续任师长。在我军第一次实行军衔制的过程中,评定军衔和晋升军衔要求十分严格。自1955年我被授予上校军衔到1964年晋升为大校,期间经历了10个年头。记得我晋升大校时,师里唯有我一个人是大校。我初佩大校军衔,双肩8个星,闪闪放光,大家都很羡慕,我也觉得很神气。当时我师正在进行一项大型国防工程的施工任务,陪我到施工现场蹲点的机关干部经常跟我开玩笑,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师长,你看看,就你肩上的星最多,把军衔的牌牌都占满了,你得请客;师长,你是满天星,我们只有一颗星,多一颗星,请一次客,你至少得请6次客,不请客,我们不答应。我连说好、好,我请客,今天我就请你们,请你们到坑道被覆现场提浆浇灌,让你们吃个痛快、喝个痛快。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让通信员到小卖部买了几斤水果糖,让战友们分享我的快乐。 韶光易逝,转眼间,我参加革命已经70个年头了,离我第一次被授予上校军衔的1955年也51年了,我这个当年14岁的红小鬼,现也已是80多岁的老人了。从枪林弹雨中走过的人,对战争年代的那种艰辛,那种壮烈,那种视死如归的刻骨铭心,是年轻人想象不到的。因此,我想告之我们年轻的军中战友,要格外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军衔,让它与我们的奋斗、荣誉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陈光祥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