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丁海明　欧灿　张天南

　　军博长征展览的参观路线，很像沿着一个巨大“？”的逆行。从入口到出口，从开始长征到胜利会师，这条浓缩的“长征路”，这个巨大的“？”，究竟在千千万万观众心里留下了什么？

　　今天，记者在展厅出口采样调查发现，除了对红军和长征精神的敬仰和赞叹，人们对长征中战争的残酷、人生的悲壮，更加充满心灵的震撼和敬畏。

　　展厅出口，脚步沉重。接受记者调查的大多数中老年观众都认为，出发时队伍浩浩荡荡，一路上战湘江渡赤水、爬雪山过草地，成千上万名红军将士永远留在长征路上，“长征，太惨烈了”！

　　展览印制的长征简介中，有这样一段文字：红一、二、四方面军和红25军等4路红军长征历时两年，行程共6万5千余里，途经10多个省，进行重要战役战斗近600次。各路红军长征出发时共20多万人，途中扩充数万人，长征结束时保存约5万7千人。一位老人念完这段话老泪纵横：“这都是些活生生的生命啊，这都是当时最优秀的中华儿女啊！”

　　红军长征，几乎每天都有战斗，每天都有牺牲，鲜血与生命、坟茔和墓碑延伸的长征路，走一步就有枪炮回响，踩一脚就有烈焰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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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的确是个刻骨铭心的故事。长征路上，一名女红军战士就要临产，而追兵已近，红军指挥员果断下令：“派出一个团打阻击，一定要打出生一个孩子的时间！”两个小时后，孩子平安降生，阻击团损失惨重。有的战士想不通，团长说：“同志们，咱们打仗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长征路上，充满这样的牺牲与新生。为了孩子的新生、为了革命的新生而牺牲的红军何止万千，仅营以上干部就有430余名。

　　接受记者调查的女性观众最关注这样一个数字：参加长征的女红军达2000多人，这是一群不让须眉的伟大女性。时任某师政委的李中权一家9口一起踏上长征路，其中，就有他53岁的母亲。爬雪山前，他见到了用一双小脚行军的母亲，一步一个雪坑，三步一个趔趄，李中权重担在肩，带着部队含泪从母亲身边走过。没有想到，这竟是母子的永诀，这位养育了满门忠烈的母亲永远留在了雪山上。

　　长征路上，充满这样的生离与死别。红军女战士张文边看展览边说，长征路上，生离可能就意味着死别。据来自江西省委宣传部的观众讲，当年有3个红军女战士借宿一位贫寒的大嫂家，第二天黎明出发前，女红军把3人仅有的一条棉被剪下一半留下，大嫂怎么也不肯收。推让之间，部队已走远，大嫂让丈夫去送3位女红军追赶队伍。谁知道，丈夫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位大嫂天天站在村口张望西天的晚霞，直到前几年去世，她还坚信丈夫一定会回来。据查证，她的丈夫和3名女红军走了没多远就牺牲在一场遭遇战中。

　　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悲壮惨烈，张文老人一遍遍地说：这可不是故事，这是历史！

　　这的确是伟大的历史，是“为有牺牲多壮志”的战争史，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思想史，是沉淀在中华民族魂魄中的心灵史。(本报北京10月23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