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宇堂

　　帕米尔的确是个充满魅力的地方。诗人能在那里寻找到梦一般的意境，画家能在那里发现诗一般的色彩，歌唱家在那里能唱出天籁般的声音，舞蹈家在那里能找到飞翔云海的感觉。

　　在西部高原，有这样一群兵，他们对边防的爱更多的源于一种责任。

　　维利江，笔者在海拔5100多米的科西别迭前哨班蹲点时结识的维吾尔族朋友。他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小时候就常常听阿那(维吾尔语：妈妈)讲，达达(维吾尔语：爸爸)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达达爬雪山、涉冰河，为阿里守防官兵和驻地人民治病疗伤，常年奔波在风雪边关。在他的脑海里，达达就像一只飞翔在世界屋脊上的雄鹰。

　　“那年，我正读高中，家里突然接到部队紧急通知，要阿那和我一起上山看望达达。当我们忐忑不安地赶到阿里，看到因拼命工作而累倒的达达正准备被抬上飞机。那一刻，我就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像父亲一样，在边防上干出一番事业来。”

　　维利江说到做到。2003年7月，从军校毕业的他放弃了各种机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帕米尔高原。他来到了距团部和军区机关最远的克克吐鲁克边防连科西别迭前哨班，当了一名排长。

　　维利江说，后来他的女朋友阿依提娜给他寄了两封信。第一封是盼着他早些调下山工作，第二封是说“高原太危险，边防上太寂寞，一年难得见上一面……既然你爱上了边关，那就与边防结婚吧……”尽管如此，维利江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他相信：“高原，就是我飞翔云端的彩虹。那些终年与野牦牛、藏

　　克克吐鲁克意为鲜花盛开的地方。但是，这片圣土也有它的苦涩之处。由于这是一片永冻层，前哨班的宿舍里一年到头地表都比较潮。大家就在晚上把炉火烧得旺旺的，到了第二天一起床就把被地气弄潮的被子晾出去。每一次，维利江与战友们一起来到边境线上，看到屹立在中、塔、吉3国交界的界牌时，他都热血冲顶，充满了神圣感和使命感。

　　2004年底，维利江首次探家。家里人都像迎接劳苦功高的英雄般迎接他。瞧瞧他两颊的高原红，瞧瞧他一身尘土的军装，亲友们看他的目光充满了肯定与鼓励。在一家酒楼的包间，亲人众星捧月地将他围在中间。维利江也很兴奋，陶醉于他渴望已久的温馨。他喝下第一口酒，笑吟吟地说：“谢谢大家，我太开心了。我……我今天……”眼泪一下盈满了他的眼眶。他垂下头，盯着餐桌，说：“我在这里吃这么好的东西，我坐在这么温暖漂亮的地方，可是我的那些战友，他们还在那片冰天雪地执勤，他们吃不到桌上的海鲜，他们的指甲都凹陷下去了。我想他们……”

　　后来，维利江提前结束休假，提着满满3个大行李包回到了前哨班：一包吃的是送给边防连队官兵们的；一包书籍是他买给前哨班里两名战士的复习资料；还有一包

　　维利江在日记中写道：“在一次次完成上级赋予的各项任务中，我渐渐融入了这座神圣的高原。我爱我的那些一年年忠诚守护在冰山雪岭的兄弟。他们的付出渗透了帕米尔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令辽阔而又冷峻的高原有了高尚的灵魂。这种情感和精神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