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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记者重访长征路:感受大雪山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9月28日 13:14 新华网

  新华网专稿(记者吴杰、樊永强)7月23日,我们从宝兴县城出发,翻越著名的大雪山:夹金山。

  夹金山又名"甲金山",当地藏民称为"甲几",意思是很高很陡。夹金山属于邛崃山脉,主峰海拔4950多米,是红军进入川西北的必经之路。1935年6月12日,中央红军红一师红4团作为全军先遣队,率先在向导的带领下翻越雪山,由此拉开了长征路上最为悲壮的行程
的序幕。

  虽是7月,夹金山上仍然寒气逼人。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好几起来自全国各地重走长征路的人们。现在的夹金山已不见飞雪弥漫,山间公路上车来车往,草地上随处可见成群的牛羊。蓝天白云下的风景如诗如画,很难让人和70年前那场悲壮的场面联系起来。

  就在这海拔4000多米的夹金山上,来自南方的红军战士被难以忍受的寒冷和窒息所包围。每个人都是破烂不堪的单衣,打满血泡的脚上缠着干树皮,出发前喝下的海椒汤在严寒面前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仅存的体温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中迅速地被蚕食着。夹金山上,仅红一方面军就有400多名官兵永远地留在了冰雪之中。

  23日我们重新攀登这座山时,已没有当年的艰辛。汽车把我们送到快到海拔3500米的地方,夹金山顶就在我们眼前。在3500米的海拔上徒行走,虽然让我们气喘不止,但已无法和当年红军翻越时相提交论。

  请看几位亲历者的回忆:

  --聂荣臻:中央红军是1935年6月12日开始翻越夹金山的,当时的山上还是冰天雪地。上山前,红军只在硗碛做过简单准备,如砍竹杆、树条做拐杖,把干海椒发给每个人御寒。战士们衣着不多,把能穿上的都穿在了身上,或者干脆把被子、毯子披在了身上。"

  --杨成武:当地老乡建议要多穿衣服,带上烈酒、辣椒好御寒。但当地人烟稀少,烈酒、辣椒都难买到,能找到的只是每人一根棍子。

  --成仿吾:人在积雪上行,上边是雪的陡壁,下边是雪的深渊。单衣顶不住风雪的侵袭,脸上身上像被千把尖刀刺着。空气逐渐稀薄起来,许多人感到呼吸困难,开始头晕腿软,一步一喘,一步一停。

  --谢良:长时间在冰雪里行走,草鞋浸湿后冻上了冰,硬帮帮的,磨得生疼。很多同志的脚被冰渣划破,鲜血直流。

  --邓颖超:有些体弱患病的同志,一坐下来就起不来或行走缓慢,不能及时赶过山顶,就牺牲在雪山上。

  采访中得悉,中央纵队一部分当年曾在雪山上露营。董必武回忆这段露营经过时说:"到了暮色苍茫时,我们在海拔一万六千英尺的高度上翻过了大山,那天晚上,我们就在人迹罕至的山谷中露营……。为了避开敌人的轰炸机,我们在半夜就起来了,开始爬第二个山头。天下着大雨,后来又变成大雪,冷风象刀子一样吹打我们身体,又有许多人在严寒和力竭中死去。

  中午12时40分,我们登上海拔4140米的垭口时,突然天色昏暗,山上下起了倾盆大雨。整个山顶被雨雾包围,我们刚刚走过的路已看不到了,寒冷瞬间降临。我们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还是有点瑟瑟发抖。山顶让大家都感觉到了胸闷、太阳穴阵阵隐痛,我们看到有几位女士在路边恶心呕吐,还有的人在车上吸着氧气。

  聂帅是这样描述夹金山顶的:山顶空气稀薄,不能说话,只能闷着头走,也不敢停下来休息。我们警卫班的同志身体都比较健壮的,也有的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地倒下去就完了。伍修权将军在回忆中写到:警卫员同我用数步子的办法来鼓励自己。开始说走一百步就停下来喘口气,以后改为五十步休息一次,后又改为三十步休息一次,再也不能减少了,走不动也得走……,山顶两旁的冰天雪地里躺着不少牺牲的同志。杨定华回忆说:红军第一军团军团长林彪(不到30岁)和总司令部的侦察科长胡底因身体衰弱,山上气压太低,几次晕倒。

  在今天科技发达,装备充足、保障到位的情况下,营养状况良好的现代人去攀登其中的任何一座雪山都堪称"探险",而在70年以前,红军却能够以简陋得难以想象的装备去征服一座又一座雪山。除夹金山外,在川西北以及滇西北的莽莽雪峰中,这片地理上属于横断山系的区域中,先后有十几座海拔4000米以上、人烟罕至的雪山极顶印上了红军的足迹:

  红一方面军翻越的夹金山、梦笔山、虹桥山、鹧鸪山、达古山、亚克夏雪山、昌德山;红二方面军翻越的哈巴雪山、德格雀儿山;红四方面军翻越的夹金山、党岭雪山、达古山、亚克夏雪山、昌德山。这些生命的禁区使得红军付出了比日常作战还要惨重的代价。据权威统计,红军在长征中伤亡最多的战役是湘江战役,而行军中的减员最集中的就是雪山和草地。仅在1935年7月--1936年8月间,仅亚克夏雪山至黑水途中,红一、四方面军就有近万名战士倒下。

  红军烈士墓

  红军烈士墓位于红原县与黑水县交界处的亚克夏山北坡的桠口上,距红原县剧经寺镇约13公里。亚克夏山又名长板山、马塘梁子,海拔4800米,高耸云天,山势陡峭,沟壑纵横,终年积雪,气候多变。

  这是中国工农红军于长征途中连续翻越的第三座大雪山,也是中国工农红军往返翻越次数最多的一座大雪山,不少指战员在此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留下了他们的铮铮铁骨。 1952年,奉命前往黑水剿匪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西线部队轻骑兵师137团进驻桠口,在其营地附近发现了十二具排列整齐的红军遗骸,于是收殓遗骸,造坟立碑,敬献花圈,举行了一个庄重而简单的祭奠仪式。

  战士们在烈士墓前肃立宣誓:不消灭黑水叛匪,不解放黑水各族人民永不收兵。 1982年,有关部门拨款由红原县人民政府重建。亚克夏山红军烈士墓是我国海拔最高的红军烈士墓。省级

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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