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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没能走完长征的红军战士的未了情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9月26日 09:23 中国国防报
赵宝云 赵思璠

  卓西老人救了红军战士李福祥

  1936年4、5月间,红2、红6军团渡过金沙江后,沿着玉龙大雪山西麓、金沙江东岸继续北上。这一带属青藏高原,山高路险,人烟稀少,粮食奇缺。第5师13团在山中艰难地走了一个多月后,粮食已所剩无几。为解决粮食问题,团里决定各连队以班为单位分散筹粮。

  6月的一天,27岁的5连战士李福祥和两位战友一起出去筹粮。他们在毗邻西藏的四川省西部巴塘县境内崎岖的山路上跋涉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户藏族同胞家,买下5公斤青稞后返回部队。谁知在路上,他们遭遇一股专门袭击筹粮红军的土匪。两名战友不幸中弹牺牲,李福祥左臂也中了一枪。在打死3名土匪后,李福祥的子弹已经打光。土匪仗着人多向他包围上来。李福祥只好沿着陡峭的山路朝山上撤,不慎一脚踩空摔下山去。

  第二天早晨,当地藏族同胞卓西上山采药时发现了浑身是血的李福祥。他急忙跑过去把李福祥抱起来,发现李福祥还有一口气。从李福祥穿的衣服上,卓西得知这是一位红军战士。尽管在红军未经过这一地区之前,

国民党政府及当地藏族反动土司曾威胁藏族群众说,凡资助红军及收养红军伤病员者都要以私通红军论罪,要被杀头。但是,卓西从见过红军的藏民那里早已得知,红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队伍,与藏族穷苦群众是一家人。于是卓西便冒着犯私藏红军罪的危险,不顾一切地把李福祥背回了自己的家。

  卓西把李福祥背回家的第三天,身负重伤的李福祥才苏醒过来。李福祥醒来后得知红军大队人马两天前就走了。看看自己身上的伤情,想想自己与部队已失去联系,李福祥只好先在卓西家住下养伤。

  在李福祥急于寻找部队时卓西夫妇相继病逝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李福祥的伤在卓西老人的精心治疗下渐渐好了。卓西老人知道李福祥还想找红军以便归队,就不断出去帮他打听红军的消息。可以想象,在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到处搜捕红军伤病员的情况下,卓西只能暗中在十分有限的范围内打听消息,因此要想找到有关红军部队的消息谈何容易。

  无奈的是,他一直没有打听到红军的消息。一天晚上卓西老人对李福祥说:“福祥,红军已联系不上,你在这儿又没有什么亲人,就留在我家吧。”说着卓西把自己的儿子道吉叫过来:“从今天起,福祥就是你大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面对自己与部队已失去联系两个多月的现实,想想是卓西老人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背回家来才捡了条命,李福祥感激地对卓西老人说:“你就是我的阿爸!”说着跪下向卓西老人一拜,又分别拜认了阿妈和弟弟。从此李福祥就成为这个藏族家庭的一名成员。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一场灾难悄悄来到这个家庭。卓西老人因积劳成疾、缺医少药、患上重病。一天夜里,李福祥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他急忙披上衣服来到卓西老人身边。老人见李福祥来了握着他的手说:“祥儿,我可能不行了。我要是死了,这个家就托给你了。”李福祥安慰老人说:“阿爸,地里的活,你就不用管了。你安心养病吧。你的病会好的!”卓西老人微微睁开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李福祥,然后慢慢地松开李福祥的手,与世长辞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卓西的老伴因受不了卓西去世的打击不到半个月也病逝了。

  卓西夫妇在不到半个月内相继去世后,家中仅剩下未成年的道吉。于是,李福祥打消了出去找部队的念头,挑起这个藏族家庭的生活重担。此后李福祥与道吉相依为命。3年后,李福祥还给道吉娶了媳妇成了家。很快道吉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李福祥与卓西家第二、三代人在一起过着贫穷的生活。

  李福祥晚年的心愿是抚养藏胞孤儿和看守烈士陵园

  那年,一场大瘟疫席卷四川省巴塘县,李福祥、道吉一家人全都病倒了。李福祥一连七八天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当李福祥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时,发现道吉夫妇已被瘟疫夺去年轻的生命,只剩下道吉不满周岁的女儿。

  李福祥按照藏族习惯,给道吉的女儿取名叫“志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志玛拉扯大,直到志玛成家并生了个儿子叫高松。在高松很小的时候,志玛又在一次流感中不幸死去。志玛的男人因生活所困撇下儿子远走他乡。已经上了年纪、含辛茹苦了大半辈子的李福祥又义无反顾地挑起抚养卓西家第四代人的担子。

  1980年,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巴塘县党政领导了解到李福祥曲折坎坷的经历后,深深被他的精神所打动,决定把年已71岁的李福祥接到县城供养,并发给一定生活费。在征求老红军李福祥有何个人要求时,李福祥提出两点:一是他住到县城后,要继续抚养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藏族孤儿高松,直到把高松抚养到能独立生活。二是他要求义务看守该县境内红军山下的烈士陵园,以此弥补自己当年未能如愿走完长征的终身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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