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华

　　今年6月29日，世界三大救援机构之一的英国圣约翰急救站将一枚救生金质奖章授予29岁的英国皇家海军中尉麦克尔·享利·林德斯，表彰其在救援加拿大潜艇行动中的杰出事迹。救生金质奖章是国际组织颁发的表彰勇敢行为的最高荣誉奖章，只授予在突发情况下有突出表现的人，过去的7年中只有4人获此殊荣。麦克尔中尉此次获奖，让人们又想起了两年前 那场惊心动魄的大营救。

　　潜艇失火了！

　　2004年10月5日下午3点，英国皇家海军突然收到一条求救信号：“我们是加拿大海军‘奇科蒂米’号潜艇。我们刚刚发生了不明火灾，速予救援！”

　　“奇科蒂米”刚刚在苏格兰法斯林军事基地进行了更名和升加拿大旗仪式，准备驶回加拿大哈里法克斯军港，预计航程14天，怎么刚出门就出事了呢？英国海、空军虽然满肚子问号，却一点也没耽搁，迅速通知“奇科蒂米”号附近的几艘舰船前往救援。两艘护卫舰、两艘拖船和一艘轻型直升机航母冒着恶劣的海况驶往出事地点。

　　“奇科蒂米”号失火时刚刚走到离爱尔兰西海岸160公里远的地方，祸首是一块小小的电路板。据艇长卢克·佩雷特尔后来回忆，当时几乎看不到明火，只有浓浓的、呛人的黑烟。浓烟呛得水兵们睁不开眼睛，当然也看不到火源在哪里，只能凭触觉，感觉哪里热就向哪里去灭火。浓烟中，32岁的克里斯·桑德斯上尉窒息倒地，很快，又有8名艇员受伤，艇上总共57名艇员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完全失去动力的“奇科蒂米”无助地被海流和大风推搡着，慢慢地向东南方向漂移。潜艇周围，8级大风正掀着七八米高的巨浪，即使有救援船能强行赶到，缆绳也不可能系到潜艇上。救人心切的加拿大官员也不得不承认：“救援船上的船员站在甲板上抛缆绳是很危险的，潜艇艇员出舱系缆绳更危险！”

　　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先赶到现场的是23型护卫舰“蒙特罗斯”号。在它之前，直升机航母已经派直升机接走了生命垂危的桑德斯上尉和另两名重伤员。随后，更大更急的风浪让直升机救援也变得不可能了。但潜艇上还有6名伤员等着救治。随“蒙特罗斯”号前来的林德斯中尉当机立断：登艇！如果海面风平浪静，从护卫舰登上潜艇只是一件技术活儿，但在9级海况下登艇，需要的不仅是精湛的技术，还要有极大的勇气。

　　护卫舰上的水兵们把一只充气艇放到海面上，帮助林德斯中尉小心地下到上面。汹涌的海浪撕扯着小小的皮艇。林德斯中尉不敢有丝毫大意，一点儿一点儿地靠近半浮半现的“奇科蒂米”号潜艇。就在碰上艇身的一刹那，林德斯中尉看准潜艇上的一根缆绳，一把抓住，慢慢爬上了潜艇甲板。此时，舱内的6名伤员中已经有1人没了呼吸。林德斯立刻实施人工呼吸，终于让他恢复了知觉，伤情稳定下来。

　　就在林德斯中尉登艇的同时，“蒙特罗斯”号上的其他人开始准备缆绳，“奇科蒂米”号上也有人从舱里出来，准备将抛过来的缆绳系到潜艇上。突然，一排高过潜艇甲板一米多的巨浪横扫过来，将一名站立不稳的潜艇兵拍到了左舷边。如果不是系着保险绳，他恐怕就要掉到大海里去了。“蒙特罗斯”号上的潜水员戈尔斯·斯潘斯发现了半吊在潜艇边的潜艇兵，迅速穿上脚蹼游过去，把勒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保险绳割断，“奇科蒂米”号上又有一个人得救了。

　　最终，在9艘军舰数百名官兵的齐心合力下，刚刚从法斯林基地出来的“奇科蒂米”号又被拖了回去。艇上57名官兵除桑德斯上尉伤重不治外，全部获救。

　　失事潜艇原是“二手货”

　　“奇科蒂米”号原是英国皇家海军的“支援者”号，是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建造的4艘“维多利亚”级潜艇之一。1998年，加拿大政府以先租后买的方式从英国手里买下了这4艘柴电动力潜艇，目的是加强自己的水下作战能力。潜艇在封存处启封时，发现一些关键阀门有损坏。为保证“商品”质量，这几艘潜艇暂时被留在英国，一是为了修补，二是为了改装，以适应加拿大海军作战的需要。但旧艇怎么修补也是旧艇。2002年交付加拿大海军的“温莎”号虽然翻修一新，但首次出海训练潜艇通气管处便漏水不止，不得不返航检修，成为当时媒体关注的“笑谈”。

　　“奇科蒂米”号是这4艘潜艇中“年龄”最大、也是最后交货的一艘，当然，也是出事最严重的一艘。不过，英国人不认为自己的“商品”有问题。他们辩解说：“‘奇科蒂米’号达到了皇家海军现行的最严格安全标准的要求，加拿大海军也认为它能够航行。我们不知道火灾是怎么发生的，但我们会尽力协助加拿大同行查清楚。”

　　加拿大要起诉英国

　　到手的“货物”频频出现质量问题，而且还可能要为营救“奇科蒂米”号向英国人支付拖船费和救援费，加拿大人不愿意了。英国《泰晤士报》透露，加拿大政府和海军已经准备了起诉状，欲状告英国政府和军方以次充好。

　　据加拿大海军有关人士透露，英国人可能暗中拆卸了“奇科蒂米”号的零件，以使另外3艘潜艇维持能用的状态。但那3艘“能用”的潜艇几乎出不了海，回到加拿大后就停在港内休息，稍有毛病就要花上百万美元修理。

　　当然，“货物”出手后的英国人死不认账：“如果你购买一辆停放在车库里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