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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父亲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8月03日 06:32 解放军报
詹建

  再见父亲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父亲的背影。父亲正将母亲从出租车上搀下,嘈杂的火车站使得父亲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去照顾同样年迈的母亲。当我背着重重的行囊从身后喊了一声“爸”时,父亲正好转过身来。父亲嗫嚅着的嘴唇分明有许多复杂的词语要讲出来,然而最终却只有一句“回来啦”。自小到大,与父亲的交流似乎都是这么简单,然而又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纷繁复杂,很多语言总是汇集在几个简单的词语里。

  当我肩并肩地与父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禁对于这一年来的变化有些吃惊了:自己竟然比父亲高出了一个头。父亲脸庞上的那几道皱纹更深了,本来就瘦弱的身躯更显佝偻。

  记忆里,父亲总是那么高大,无论是背着我和弟弟两人一起去外婆家,还是独自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他总会以宽阔而挺拔的胸膛去面对风风雨雨,我甚至从未想像过父亲的衰老。然而此次,自我和弟弟因为事业相继远走他乡后,从再次见到父亲的那一刻起,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时光是如此的冷酷,岁月也决不会饶人。我禁不住开始为这冷冷的沧桑微微湿润了眼眶,抬眼向父亲望去时,竟也是父亲那微微湿润的双眼。我知道,父亲眼眶的湿润与我的湿润决不会是同一种缘由。

  忽然想起那句古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看着身边的父母,眼前的一切不正在向着这句古诗所描述的迹象发展着吗?夕阳下父亲渐老的身影再次让我的内心深处起了一丝颤抖。此时的我才真正感觉到父亲对于我是那么的重要;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在父亲的心里有着这么大的分量!

  一月光阴,短暂得像烟丝被点燃后留在空中的记忆,无论你怎样的小心翼翼,到最后都是免不去终了的结局。再次与父亲离别时同再次与父亲相见时是同样的无言以对,我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表达这份别离之情,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宽慰父亲那份默默无语的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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