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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过雪山草地——访老红军、成都军区原副参谋长顾永武
廖兴儒
人物小传：顾永武，成都军区原副参谋长，1920年9月出生于安徽省六安县，1930年春参加儿童团，1931年3月参加红军，编在鄂豫皖根据地红12军35团七连当公务员，参加了根据地第三、第四次反“围剿”斗争。参加了红四方面军在川陕根据地的反“三路围攻”、反“六路围攻”和嘉陵江战役。1935年4月，随红四方面军31军长征。
提起长征，顾老十分激动。他对笔者说，1935年4月红四方面军开始长征。6月，与红一方面军在夹金山下会师，准备创建川陕甘革命根据地。由于张国焘搞分裂主义，使党中央经松潘北上的计划未能实现。在8月4日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上，张国焘顽固坚持其错误，反对一、四方面军混编成左右两路军，迅速经阿坝、班右过草地，占领甘南地区，硬是将红四方面军分为左右两个纵队，冒险向川康边地区进军。在遭到刘湘调集的80多个团的阻击、红军损失很大的情况下，才被迫退却，返回甘孜，与红二方面军会合，北上与中央红军会师。这样，顾永武所在的红31军三过雪山、三过草地，吃尽了人间苦头。
长征开始时，顾永武虽然年仅15岁，但已是有4年军龄的老战士，并参加过许多大小战役战斗。他虽然早已当上了班长，但要带领一个班三过雪山、三过草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每次翻雪山、过草地之前，他都鼓励大家树立战胜困难的信心，坚决不掉队。并抓紧进行物资准备，要求大家多打草鞋、多背炒米炒面。为了抗寒，他还从老乡家里买些生姜、辣椒带上，宿营时给大家烧辣汤喝。行军途中，他把干粮省着吃，留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体弱多病的同志吃。他所在的部队翻越党岭山时，山路崎岖，风雪交加，雪厚冰滑，气候多变，时而刮风，时而冰雹，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悬崖，或掉进雪坑。他看体弱的战士走不动，就关切地说：“山上空气稀薄，气候严寒，停不得脚，停下来会冻僵的，要咬紧牙关往前走啊！”并帮助他们扛枪、背干粮，拉着他们向上爬，不让一个战友掉队。下山时，坡陡路滑，站立不稳，他就组织大家抱着枪坐在地上往下溜，自己总是最后一个溜下去。茫茫草原，没有人烟，没有房屋，气候多变，战士穿着单薄，夜间又很寒冷。他把全班同志召集起来，背靠背地坐在一起，相互以体温取暖。过沼泽地时有的同志不慎陷进泥潭里，他便冒着生命危险去把他们救出来。尽管长征出发前每人都背了20余斤炒米炒面，但经过长途跋涉，米袋子一天一天地空下来，顾永武组织大家找野菜掺上炒面煮着吃。后来，干粮全吃光了，他就把面袋子洗一洗，用清淡的面水煮野菜。分野菜汤时，他总要给有病的和体弱的同志多分一点，自己留得最少。再后来，连面袋子也洗完了，他就组织大家把腰上的皮带解下来同野菜一起煮着吃。在他的带领下，全班10个同志全部翻过了雪山，走出了草地。
1936年9月，部队向甘孜前进，准备和红二方面军会师。一天下午，部队行进至道孚境内，来到一条河边，大家正手拉着手过河时，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河水猛涨。顾永武随部队过河到对岸。可是回头一看，对岸后勤被服厂还有5名女同志被暴涨的河水阻隔在那里。有个年轻的女同志鼓起勇气，拉着马尾巴过河，走到河中心，不幸体力不支，被激流卷走，其他4个女同志望而生畏，不敢再过。次日拂晓，队伍要出发了，这4个女同志还在隔河相望，焦急地等待救援。这时，顾永武挺身而出。他说：“我会骑马、会游泳，请允许我骑马过去把她们接过来。”总务科长答应顾永武的请求后，他选了一匹好马，找了一根结实的带子，扬鞭跃马冲过河去，把布带子拴在马身上，让4个女同志紧紧地拉着布带，利用水的浮力，跟着马一个个漂漂荡荡渡过了汹涌的激流，跟上了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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