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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相灵:《孙子兵法》对信息战有关问题的指导

http://jczs.sina.com.cn 2004年10月26日 17:56 舰船知识网络版

      声明:本文为中国孙子兵法研究会供《舰船知识网络版》独家稿件。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21世纪的战争将以信息战为主体。《孙子兵法》用辩证思维的方式,揭示了战争的普遍规律,在信息时代,孙子的思想对信息战依然有指导作用。

  一、孙子的“九天九地”与五维战场

  《孙子兵法·形》篇在分析攻防范畴时指出:“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这里的九地是指至深之地,孙子用它来说明防御时要善于隐蔽企图,就像隐藏于深不可测的“九地”之下,使敌无法了解我的意图。这里的“九天”,是指至高之天,孙子用它来说明进攻时,要善出奇兵,就像行动于高不可攀的“九天”之上,使敌防不胜防。孙子用“九天九地”来擘画战争空间,在他那个时代还是一种比喻,但今天这种比喻已变成了现实。

  今天的战场,已由原来单一的陆战或空战演变为陆、海、空、天、电的五维战场。五维战场基本囊括了孙子的九天九地。

  孙子把动于九天之上,看作进攻的最佳状态。在现代战争中,要做到奋发其力,像动于高不可攀的九天,攻其不备,使其防不胜防,就必须发挥战场各个层次、各个环节的整体威力。美国早在1993年版《作战纲要》就认为:“陆军今后不会再单独作战。凡有陆军参加的作战行动都必须是联合作战。这样可使敌处于两难境地:若想避开一个军种的打击,就势必将自己暴露于另一个军种的打击之下。”海湾战争中,多国部队的空中攻击和地面进攻都是联合攻击。科索沃战争中的北约空袭战法,就是以强大的空海军在多维空间的联合行动。

  孙子论防御,则强调一个“藏”字。从古到今,隐蔽作战企图一直是指挥员追求的目标。五维战场,制电磁权的获得,是成功防御的前提条件,否则,所有的防御体系都将暴露于对方的立体打击之下。科索沃战争中,北约通过电子战致盲、致聋了南联盟的信息系统,南联盟通过藏有效地保存了军力,但由于缺乏制电磁权而不能形成有效的反击力量。因此,五维战场的防御,必须以电磁控制权为核心,这样建立起的多层次立体防御体系才能发挥它的整体效能,否则将毁于一旦。

  五维一体的战场,使今天的战争运行过程变得更加复杂,无论是攻还是藏,都对参战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五位一体的战场建设,必须重视人的全面建设,必须强调现代军队的技术化、信息化程度。否则,我们会依然停留在单一战场的建设中,而难以对付多重战场的打击。

  二、孙子的“常山之蛇”与指挥控制系统

  《孙子兵法·九地》篇说:“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常山之蛇能做到灵敏反应,浑然一体,说明它有良好的神经控制能力。信息时代的指挥控系统正如常山之蛇一样,也具有灵敏反应和浑然一体两个特性。

  1、指挥控制自动化实现了“击首尾至,击尾首至”的快反能力

  现代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为军队指挥方式的变革创造了外部条件。C4I系统的建立和使用,成为五维战场的“神经中枢”,它能在五维战场,利用各方面的信息,实现现代指挥系统的自动化、智能化。如果说古代的指挥体系靠金鼓和旌旗,那么,信息时代的五维战场,则靠看不见的信息网。它对战场的反应速度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在今天的战场,“被发现就意味着被命中”。现代作战指挥体系“首与尾”之间的联系虽然距离越来越远,如跨洋攻击,但二者之间的反应差却越来越短,以秒为计算单位。因此,指挥控制系统的自动化、智能化,它的实质是利用信息进行指挥。信息作为一种特殊的媒介,已成为五维战场智与力的化身。否则,灵敏的指挥反应与工业时代相比,不会发生质的飞跃。

  2、指挥系统实现了“击中首尾俱至”的一体化变革

  工业时代,军队指挥体制呈现多层次树状结构。它的特点是,上下级形成快捷的纵向传输渠道。这种结构之所以有效,是因为高级指挥员的信息来源是与敌接触的部队的报告。它的缺点是信息流程长,平级单位之间、侦察系统与武器系统之间不能横向沟通,必须经过上级的中转。此外,抗毁能力差,切断一枝,影响一片,切断主杆,全部瘫痪。

  信息时代,发达国家已实现了纵长形树状结构向扁平网状结构的过渡。它以计算机为平台,上下左右,变换任意一个角度都能形成“中与首尾”的对应关系,从而减少了指挥层次,缩短了信息流程。无论是上下级之间还是平级单位之间以及作战平台之间,都能及时交换信息,从而与五维一体化战场相适应。

  孙子用常山之蛇形象构画了用兵时机动灵活、协调一致的高超艺术。在信息时代,这些艺术逐步被智能化指挥控制系统所代替。也就是说,指挥今天的战争,仅靠人的主观能动性已远远不够,必须借用技术的帮助。军队要适应这种变革,就必须在指挥上实现人机结合的经验型向程序型的质的飞跃。它意味着人的外脑的延伸,这在军事史上又是一个史无前例的里程碑。因为工业革命使战争实现了力的巨大释放,而信息革命则是战争实现了智的巨大释放,恰恰后者,正是通过指挥系统信息化去实现的。

  三、孙子的“夺心夺气”与现代心战

  孙子说:“故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孙子兵法·军争》)这里的夺气,就是想方设法挫伤敌人士气,使其衰竭。这里的夺心是指用计谋动摇将帅决心,使其举棋不定。

  信息时代,夺心夺气依然是现代心理战的最终目的,只不过与古代相比,所用的手段更先进。首先,利用计算机网络进行心战。如美国曾在海地成功策划了一场心理战。他们利用向有个人计算机的海地军政权领导人,发送不吉祥的电子邮件,通过动摇将帅决心和有效的军事打击,终于迫使军政府下台,达成了战争目的。其次是通过广播、电视媒体进行心战。在科索沃战争中,美国不仅在各级建立有心理战指挥机构,而且编制有专门化的心理战部队。他们把新闻记者称为美军的“第五纵队”,信奉“宣传上花一个美元,等于在国防上花5个美元”的座右铭。因此,科索沃战争一开始,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就发起了强大的心理攻势,力图在宣传战上先声夺人。

  现代战争的心理战为孙子的“夺心夺气”注入了新的具体内容,它反映了信息时代心理战的新特点。随着和平力量的不断增长以及国际社会对危机控制能力的不断加强,现代条件下心理战的地位将越来越重要,特别是战前的心理战,它对制止战争的爆发将起到巨大作用。此外伴随战争日趋“软化”现象的出现,通过心战夺心夺气,越来越变得现实、快捷、可行、有效。

  四、孙子的“先夺其爱”与不接触精确打击

  孙子说:“先夺其爱,则听矣。”(《孙子兵法·九地》)这里的爱,就是敌人的要害部位。击其要害,就能迫敌听我指挥。信息时代的不接触精确打击,为夺其爱,提供了非常有效的战争手段。

  1、现代非接触精确打击是更高层次的“点穴”

  中国传统武术中的“点穴”,可在瞬间将对方控制,置于一方意志的征服之下。但战争点穴就不这么容易了。尽管敌对双方都寻求打击对方的要害穴位,却因手段的限制困难重重。荆轲刺秦王,以报灭燕之国仇。其结果“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现代战争,常常利用战场情报获取能力和电子战优势,摸准对方穴位,实施突如其来的不接触精确打击。

  2、非接触精确打击是长与短的较量

  占有高技术优势,方有远程精确打击的资本。美军正是利用自己的技术长处与对方的技术空白形成一个不接触的安全地带,从而有力地保护了自己,准确打击了敌人。为此,美军要求充分利用这个安全地带,在实施打击时保持合理的交战距离,达到“我能以火力有效地打击对方,而对方却不能有效地打击我”。同时要以美军良好的机动力作后盾,不使敌接近和“胶着”,做到“我打你跑不掉,你打我够不着”,始终保持战场主动权。

  现代战场一旦形成长与短的非接触交战态势,往往会造成“长”的一方随心所欲,“短”的一方无能为力。冷战结束后,面对复杂的国际环境,各国都在积极的取长补短,力图用不接触精确打击,迫敌听命于己。如今,不接触精确打击已上升为高技术局部战争的核心打击方式

  五、孙子的“兵之情主速”与数字化部队

  孙子说:“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孙子兵法·九地》)自古以来,用兵崇尚神速,人们神往的“天兵天将”常常能达成战争的突然性。到了信息时代,古人想象中的“天兵天将”已变成现实,这就是数字化部队。

  数字化部队和数字化战场的本质特征是战场信息的快速交换,但这种交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信息交换,它是与火力机动和火力杀伤兼容的一种信息交换。因此,未来的信息化部队,能在瞬间实现“强虏灰飞烟灭”的壮举。

  在未来战场,要做到兵之情主速,关键在于提高作战指挥效能。数字化部队,由于使用数字技术从而大大提高了信息传递的速度、数量、和质量。当下级部队的指挥控制系统增加数字通信能力时,信息传递的速度将比非数字化通信提高2倍。并且第一次联络就能准确地收到报知的信息,从而增强部队之间协同作战的能力。

  数字化部队由于靠数字化装备联结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因此它的机能就像人脑指挥它的四肢那样灵敏。从这个意义上讲,信息时代的兵贵神速已不再停留在人们的主观愿望上,它在客观上已具备了“神速”的条件。因此,数字化战场与普通战场相比,将是一个信息互联“无缝”的崭新战场。要想在这样的战场掌握战争主动权,就必须建立一支强大的数字化部队,并把高速采集、传输、处理、反馈作战信息看作装备相当的作战双方战胜对方的必要条件。只有这样,才能适应信息战场神速运行的战略要求,才能达到战争的有限目的,从而实现人类对战争的有限控制。

  相关专题:孙子兵法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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