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富、钟魁润

　　自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东海舰队在东南沿海和南海海域作战近700次，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但著名的“崇武以东海战”是周恩来总理亲自指挥的———这件事却鲜为人知。

　　东南沿海传来敌情周总理亲临总参指挥

　　1965年11月13日夜间，台湾国民党的大型猎潜舰“永泰”号和护航炮舰“永昌”号向我崇武以东海域窜来，妄图破坏我渔业生产。

　　敌情迅速传到北京。在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作战指挥室里气氛紧张。这时，周总理和贺龙副总理突然出现。

　　原来，周总理上午接到报告：国民党海军将破坏崇武以东海面渔场。由于罗瑞卿总长不在北京，总参作战部只好直接请示总理了。

　　“现在国民党海军在崇武方向的兵力怎么样？”周总理问总参作战部长。

　　“国民党海军在东引岛有一艘‘太湖’号护卫舰、一艘‘柳江’号猎艇舰，在金门锚地有‘维源’号和‘珠江’号两艘猎艇舰；东引和白犬两岛的小股匪特也有袭扰的征候；乌丘屿有105毫米榴弹炮。这些小部队随时都有增援‘永昌’和‘永泰’的可能。”作战部长汇报道，“目前，‘永昌’、‘永泰’两舰已由马公岛起航，正向我崇武以东渔区驶来，航速为12海里/小时。”

　　周总理点点头，在纸上记了一下，接着又问道：“我们的兵力情况怎么样？”

　　“我方有高速护卫舰6艘、鱼雷快艇6艘，目前已到娘宫锚地集结待命。”

　　“这些部队素质如何？”

　　“这些部队素质不错。护卫舰和鱼雷艇协同作战都经过多次训练。其中一艘566艇被大家称为‘猛虎艇’，是总理在人大会上表扬过的，现在改为125吨，编号换成588艇。鱼雷艇编队指挥员张逸民曾参加过多次海战。”听后，周总理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的打算呢？”

　　“我们同意海军意见，有把握就打！”作战部长回答道。

　　“贺老总，你的意见呢？”总理侧过身来问。

　　“可以打。”贺龙摸了一下胡子说。

　　周总理沉思片刻，又看看图上的态势，对作战部长说：“我的意见是，如果敌舰侵犯我渔场，破坏我航行安全，就坚决打。”

　　“如果打，要抓住战机，集中兵力先打一条；要近战夜战，组织准备工作要周密。”周总理停了片刻又补充说，“夜间能见度差，不要误打自己，天亮前撤出战斗。”

　　周总理的指示传到海上指战员群情激昂奋勇杀敌

　　22时16分，我6艘高速护卫舰和6艘鱼雷快艇组成的战斗编队离开待机点，成单纵队，护卫艇在先，鱼雷艇殿后，高速向战区驶去。

　　23时14分，编队指挥员魏垣武所在的588护卫艇首先发现敌舰。魏垣武下令第一突击群展开右梯队，准备右舷攻击。

　　我艇队高速插向敌阵。588护卫艇冲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579、576、577艇，像一把把尖刀朝敌胸膛捅去。

　　敌舰所发的炮弹在我战艇四周落下，激起一个个白色水柱。我战艇避开敌舰的炮弹，猛往前冲。瞄准手瞪大眼睛，用瞄准十字线套住了敌舰，右脚压住脚踏击发机，一触即发；炮长算好敌舰的航向航速；装弹手早在炮膛里填满了炮弹。水兵们心里的怒火已经涌到了喉咙口。战位肃静无声。

　　指挥员牢记周总理要近战歼敌的指示，让战艇冲得近些，再近些。

　　13分钟后，当舰队第一突击群离敌舰只有500米时，编队指挥员魏垣武一声令下，声若惊雷：“打！”

　　顿时，山呼海啸，弹火齐飞，我4艘炮艇的全部火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方敌舰齐射。几分钟之内2000余发炮弹倾泻而出。敌舰被打得晕头转向，一下子失去了还击能力。“永泰”号猎潜舰受重创后，躲进乌丘屿再也不敢露头。“永昌”号护航舰也慌忙向外逃窜。激战中，编队指挥员魏垣武身负重伤，但他坚持不下指挥台，躺在水密门旁继续指挥战斗。

　　鱼雷艇编队指挥员张逸民接到鱼雷艇出击的信号后，立即命令第二突击组的131、152艇，向敌“永昌”号攻击！

　　可是敌舰上的火力仍然很猛，一见鱼雷艇那张开的“雪白翅膀”，便机枪和火炮齐发，企图阻止鱼雷艇靠近。狡猾的敌舰长用舰艏对准鱼雷艇，避开最大舷角，使鱼雷很难命中。

　　23时52分，131艇占领敌舰左舷40度至50度，距离只有300米。可是由于浪太大，看不清敌舰艏，发射两枚鱼雷没有命中。

　　此时，“永昌”号继续南逃。

　　张逸民一声令下，第一、三两个突击组的4艘鱼雷快艇向敌舰猛扑过去。

　　0时30分，第三突击组的145艇冲到离敌舰只有400米的位置，处在最佳攻击态势。张逸民命令：“单艇射击！”艇长谈遵树高喊：“预备———放！”只见两条鱼雷拖着火焰，向敌舰“永昌”号冲去。“轰隆”一声，敌舰艉部升起水柱火光，马上失去机动能力。“打中了！打中了！”145艇指战员兴奋地报告。

　　这时，护卫艇第二战术群的588、589艇也冲了过来。指战员们奋勇冲到距敌舰200米以内。588艇上的炮手葛毅稳操火炮，“咣咣”两发，就把敌舰驾驶台打得火光冲天。他牙齿一咬，又朝敌舰的前甲板炮位猛烈射击。敌舰上顿时血肉横飞。敌官兵纷纷跳海逃命。“永昌”号完全失去抵抗能力。葛毅又移动炮口，朝水线下猛射。炮弹在敌舰上凿出无数的窟窿。海水灌入敌舰肚皮内。敌舰加速下沉。

　　1时06分，“永昌”号一个翻身，腾起一团汹涌波涛在海面消失了。

　　3时05分，我海上编队胜利返航。

　　当敌“永泰”号受重创、“永昌”号被我击沉的消息传来，一直守候在军委作战指挥室的周总理站起身来，连声说：“好！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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